整个广场都安静下来。
大家看着屏幕里人在跳舞,那人光得彻底,跳得风骚。
画面太有冲击力,以致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是说太过堂堂正正,逼得人们各自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新郎小李:tuō_guāng衣服可以理解,火灾若是发生在深夜,有裸睡习惯的人是来不及穿衣服的。
其他新郎:咦。以前跟周队洗过澡,好像没有这么长——
新娘:这是一种特殊习俗吗?
观众甲:听说参加培训有一箱纸巾领我才过来的,没想到培训视频都这么精彩,只是戴上面具后,一定要跳舞才能发挥面具作用吗?好多动作啊,记不住。
观众乙:aoa的猫步轻俏!真用心啊,为了吸引年轻人吗?不穿衣服什么鬼?也是最近流行的时尚吗?
观众丙:刚才说了有奖问答要抽出一名幸运观众,上台参与实战演练,该不会也要脱衣服吧?我只接受脱到内裤。要能送个灭火器,tuō_guāng也是可以考虑的。
沈书影:终于知道我那里为什么痛了。甩痛的。下次内裤还是要穿。
椰子:跳得不错,差点老虎。猫是有了。
jennie:哔哔哔!第一次这么多人一起看,好刺激啊!连码都不打吗?不过这背景好熟悉啊。
黄宇:跳得真好,又能吃苦,真想签下来啊。
黄宇等人都看出酒店的背景,一起注视沈书影。
沈书影不知该看谁,干脆盯着大屏幕,死扛到底,反正戴了面具,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我!”周队长惨叫,挥舞着手,冲向主持人,叫主持人停下来,不要再播了。
新郎们拦住快要发疯的周队长,劝他:“周队,知道不是你,你没那么长!”
周队欣慰地点头,点到一半,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主持人满头大汗,解释:“对不起,出了点技术问题,我们先往天上看看,看,那飞翔的白鸽,像是神明撒向天空的种子,代表着希望,代表着自由与和平,大家请看天空,那一片巨大的天然蓝幕——”
没人看天,因为屏幕上的人卸了面具,换了一副猪脸妆在跳舞。
猪鼻子、猪耳朵、猪眼睛,都比不上长长的猪尾巴逼真。
甩啊甩,像刚买了兰博基尼的打火机钥匙拿出来显摆一样。
跳得更骚了呢!
五个新郎大惊,“猪——猪宝宝?”
他们沉默了。
周队不讲黄段子、不泡妞、不抽烟、不喝酒、不吹牛,他们几个早就觉得周队私底下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没想到周队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厉害!
深藏不漏啊!
屏幕终于黑掉。
广场上响起一阵起哄声,观众们喊退票,喊了半天发现本来也没买票,纷纷放下手机,手指划来划去,要截段最精彩的发朋友圈。
沈书影看不了大屏幕,就看天上的白鸽,看得很用心,很仔细,甚至想变成鸽子飞走。
一人拉住他,灼热的眼像烧红的刀子捅进来,是椰子。
“不、不是我!”沈书影的脸扭曲起来,眼睛都被肉埋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成先生检查过镜子说没问题,可大屏幕里的人,分明就是昨天镜子前的自己啊!
“你跳得很好!”椰子说。
“不是我。我没跳。”
“你听清楚,跳得很好,就那样跳!”椰子拍拍沈书影的脸,让他清醒些。
“嗯?那样跳?”
“对!像猪一样跳!我错了。我是黄金老虎,你是猪!把猪跳出来!”
练舞室里,裴老师在沉思,jennie把猪头带过来放到一边,跟吕佳等人练舞。
角落里只有椰子和沈书影两人。
“跳猪!你见过猪,杀过猪,你的心里全是猪,说出来,一边跳,一边大声说出来。”椰子又开始了朗诵刑罚。
沈书影扭了几下,抓不到要领:“说什么?”
“说你想说的,说不出来,就跳出来!”
沈书影开胯压地板上,“我今年26。”
“很好,很好,继续!”
沈书影撅屁股起来,摆s型,“我皮痒了,攒够了泥才洗澡。”
“继续。”
沈书影下蹲,做m字腿,“我第一次杀猪哭了,被班长笑了一年。”
“不错,保持住!”
“上面这些事只有一件是真的。”
沈书影一边说,眼前也不由自主地晃过那些吭哧吭哧走进窄道,挨个电死的猪仔。
是啊。
他跳不出老虎,是因为心里没有老虎。
他有猪。
他尝试代入。
想象一下,你光身子站在一个房间里,里面全是人,每个人说着你听不懂的语言,还想摸你,这是狗的一生。
再想象一下,你光身子站在一个房间里,里面全是光身子的同类,走来一个人,说着你听不懂的语言,他想杀你,然后你被分解,端上餐桌,一群人拿着筷子、刀叉说着你听不懂的语言,他们想吃你。
这是猪的一生。
沈书影仰天怒吼,用大声的嚎叫倾诉着不满,边上那半个蒸烂的猪头就是他以后的下场,文字再无意义,思维失去动力,情绪主宰一切。
他嗷嗷地叫,挺着鼻子叫。
他叫出了猪的魂、猪的命、猪的不甘与野望。
黄宇隔着玻璃,收回惋惜的目光。
这么好的领悟力,可惜了。
“成先生,这次万幸没有漏出她们的视频,不过那个人没找到,迟早还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