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东柯脖子一痛,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地上。
他坐起来,看不清,只隐约分辨出是在房子里,有一台电视机。
他在墙上摸了一会儿,摸到开关,按了几下,灯没亮,或者说根本没有灯。
唐东柯再去开电视机,电视机开了,嗤嗤地响,吓了他一跳,没有频道,只有雪花声。
他胡乱按了几个按钮,换了频道,还是一样。
唐东柯叫小燕,没人应。
他借着电视机的光,摸到门边,拉门,门关着。
唐东柯慌了,这时终于拼齐晕倒前的记忆。
成余说就照你说的办。
然后他就晕了。
怎么回事?
对了!一定是沈书影那酒瓶!还有田青那几下!
当时没感觉,后遗症现在才爆出来。
可是自己晕倒了,小燕、成余还在,他们就没任何反应?
还是说这里就是医院?
“喂!有人吗?有没有人?”唐东柯敲门,大声喊。
他听到了脚步声,还有杂乱的踏地声,像几个小矮人在走廊上跳起了踢踏舞。
然后门开了。
他看到一个人形的色块站在门口,那人说:“你醒了?”
听到声音,唐东柯松了口气,是成余。
他再往下看,看到一双绿油油的眼,还有压抑的喉咙响。
这时房间里的电视也有了画面,声音外放出来,是一个女人的呐喊。
这声音唐东柯最熟悉不过,是《善良的救赎》。
原来自己晕倒了,成余已经把场地都布置好了,看起来他很迫不及待嘛!哈哈!
成余松开绳子,大狗们低头蹭着地,一步步踏进来,各自寻了个角落盘着。
唐东柯正要出去,成余把门带上了。
唐东柯呆了下,敲门,“成先生?成先生?”
“干吗?”成余隔着门问。
“这里很好,我已经体验过了,让我出来吧。”唐东柯和一群恶狗呆着,小腿都有些发凉,生怕那些狗牙痒了咬上一口。
成余没开门,反问他:“你一直有监听吕佳她们吧?”
唐东柯说:“对啊。”
受《善良的救赎》影响,大狗们有些躁动,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喉咙响成沸水滚起来。
“那你就没听过吕佳怎么叫我?”成余问。
唐东柯只想快点出来,想了想,说:“她叫你成叔叔?”
成余到底搞什么鬼?问这些无聊问题干吗?吕佳叫你成叔叔、成伯伯,又有什么关系?
成——成叔叔?
唐东柯脑袋一下空白,最后一块记忆碎片像被磁石吸过来一样,啪的一声嵌上。
那是他晕倒前看到的最后画面。成余那条手臂的长色块挥了一下,像鞭子一样抽到他脖子上。
成余阴冷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来:“我看着吕佳从小长大,我跟她爸是朋友,过命的交情。她叫我成叔叔,我当她是亲侄女。”
啊!
唐东柯惨叫,还夹着狗吠声和电视机里女人愉悦的欢呼声。
成余大踏步往外走,大狗们放进来之前都已经喂饱,小燕再过三个小时也会醒来,他已经把地址写在纸条上,放在桌子上。
唐东柯死不掉,但精神受到刺激,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成余走出地下室,外面已经天黑,他看不远处一个广场上,正聚着一群年轻人,集体仰头看大屏幕,大屏幕上最小公倍数正在表演回归新曲《燃烧我的前男友》。
唱到副歌部分,广场上的女孩子同时举手,踩点高呼。
——前男友前男友前男友。
——前男友我的天敌。
——燃烧我的前男友!
身边的现任男友们也跟着狂呼“燃烧我的前男友”。
成余看吕佳跳舞,看她搓盐粒撒灰,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等对面接通,说:“老大,这任务我做不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趁着年轻,让佳佳做她喜欢的事吧。”
对面没有说话,只有广场的音乐声作背景。
过了一会儿,才传来吕心的声音:“年轻人做年轻人喜欢的事我理解,你呢?一把年纪了,tuō_guāng了衣服跑到马路上是怎么回事?”
成余静了会儿,挂掉电话,又抬头去看广场上的大屏幕,悠悠地叹口气:又要闭关了。
沈书影和田青坐在休息室里。
听外面舞台的欢呼声,最小公倍数的表演已经结束。
沈书影两人都松了口气。
尴尬的气氛即将结束。
沈书影顶替椰子彩排很成功,只戴了件半遮面的面纱,穿上开叉的旗袍,扭出黄金脆皮烤猪的神韵,就把台下一票的工作人员迷得神魂颠倒,纷纷问这个女人是谁,是黄宇旗下的练习生吗?
彩排过后,沈书影本想走的,只是衣服不知道被吕佳她们放哪,吕佳她们又忙着接下来的正式表演,根本没空搭理他,他只好一人呆在休息室里。
然后椰子录完节目赶过来,和最小公倍是会合,准备正式演出。
这不是问题。
问题是田青也跟着过来。
沈书影本想打个招呼,田青看了他一眼,明显没认出来,沈书影话到嘴边就吞下去了。
还好记起来自己还穿着女装,刚开导过田青,转身就是女装出场,会不会太刺激?
沈书影干脆不说话,默默玩手机,田青也只当他是伴舞,自己一人缩在角落里,时不时偷笑一下。
看来田青是真的和椰子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