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井里冒出白烟,还有刀子的咳嗽声。
一群人围住井口,向下喊:“刀子!你疯啦?快上来?”
“对,刀子,你上来,我原谅你啦,不就扇巴掌吗?至于跳井吗?大家都是好兄弟。别动不动要死要活的。”
“靠!你扔啤酒瓶干吗?”
“灭火啊!”
“靠!你解裤子干吗?”
“灭火啊!”
众人议论纷纷中,井口里伸出一只手,一个人灰头土脸地爬出来。
大伙儿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贞子,解裤子的继续解裤子,砸啤酒瓶的继续砸啤酒瓶,还好及时看清了那张脸,认出是刀子,才停下来。
刀子抹去头上的啤酒瓶渣,坐在地上喘气。
在井底烧起来之前,他还是看到一些东西,一滩褐色的血,和枯叶搅成一团,跟泥一样,还有几个脚印,不是他自己的。
那凶脸果然就躲在井里。
问题来了,他躲在井里干什么?
这井里的血又是谁的?
一般情况下刀子对这些事没什么兴趣,他加入公司只是为了赚钱,不会平白无故地招惹别人。
只是偏偏这口井就在宠物店边上,万一那人跟黑贝的事有关系呢?
刀子站起来,走到刚才扔烟头那人跟前,又扇了那人一巴掌。
那人委屈极了,叫出声:“为什么打我?”
“叫你乱扔烟头!”刀子回头看了一眼冒烟的井,井里还迸出火光,就算还有证据,也烧完了,可惜。
刀子走远,那人差点哭出来,特么的!是你叫我们扔井里的啊!
……
强哥坐在老板椅里,弯下腰,看着多日不见的黑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问边上的大台,“黑贝是不是瘦了?”
大台说:“好像——有点。”
“宠物店的人怎么说?”
“他们没说什么。”
强哥沉默,又盯着黑贝看。
“黑贝!”强哥叫了声,黑贝马上歪头看他。
强哥站起来,走出去,又叫了声:“黑贝?”
黑贝走过来,拿头蹭强哥,还舔强哥的手。
强哥摸摸黑贝的头,疑心尽去,哈哈,一定是太久没见,眼花了,或者是穿了身上这件小雨衣。
还是黑贝。
不过有点不一样。
强哥看着在腿间绕来绕去的黑贝,想到上次去哥斯拉,看到那个女店员拿报纸打黑贝的事。
以后要找机会谢谢那个女人啊。
把黑贝训得乖多了。
“黑贝,走。出去玩。”
强哥开了门出去,黑贝跟着出去,还不住地扑强哥的腿,爪子搭上去,吐舌头,卖萌。
强哥很开心,摸黑贝头。
黑贝还是很热情,不断扑。
大台在边上说:“强哥,你看它多爱你啊。”
强哥点头。
虎没蛋很生气,小香肠呢?大香肠呢?一口都没有?还是凶脸主人对我好!
扑也没用,舔也没用,虎没蛋耷拉着头出去遛人逛街。
公园里,强哥带它到了一棵树前,它无动于衷。
强哥说:这是你最喜欢尿的树啊。
虎没蛋尿。没了香肠,狗生一点存在的意义都没有,随便滴两滴得了。
一只博美过来,绕着树转,嗅完又舔。
虎没蛋汪一声:嘿,哥们,别舔这树。
博美汪回去:我就舔,我就舔,碍着你啦?
虎没蛋汪:不是,我刚尿过。
博美一边呕,一边逃开,看样子是想投江喝几口水清清嗓子。
一只柯基过来,撇腿尿,回头看虎没蛋。
虎没蛋冷笑,贴树站好,撇腿尿。
兄弟,别费水啦,这地盘我罩着,你滚一边去。汪!
柯基不为所动,绕树一圈,顶开虎没蛋,又撇腿滴两滴,汪:费也是费我的水,喝你家水啦?
虎没蛋继续冷笑,绕树一圈,顶开柯基,尿出一线,汪:icandothisallday.
柯基再绕圈,尿,大爷我今天跟你耗上了!憋了一天的尿,我狗生的荣光就在此时此刻了!
两狗互绕互尿,形成一个同心圆,圆心处是水花。
强哥都快看尿了。
之前那种见黑贝的陌生感又回来了。
他问大台:“你有没有觉得黑贝有点怪啊。它撇腿的姿势——”
大台说:“老大,黑贝是母的,可它从来不蹲着尿啊。”
强哥摇头,不是,他不是质疑这一点,只是黑贝这撇腿撇得未免太开了一点。
“汪!”
柯基大叫一声,恨恨走开。
回头还吠了句:“没你水!”
虎没蛋淡然回汪:“比你水!”
然后虎没蛋躺下,向新主人露出肚皮撒娇,抛媚狗眼,主人,我水吧!
强哥和大台盯着虎没蛋肚皮下的东西发呆。
强哥直到盯到眼睛发酸,才转头问大台:“你刚才说黑贝是母的,对吧?”
大台嘴巴哆嗦,想说是,又说不出口。
他拎错狗了!
老大最近要做一件大事,黑贝是关键,弄丢了黑贝,他有几条命都赔不起!
对了!一定是那个人搞得鬼!
大台灵机一动,想到那个凶人,之前也在公园这棵树下见过,那人当时撞树撞出一脸血,还蛮不在乎的样子,当时以为只是偶遇,现在想来,那时就被人盯上了!
“老大!我知道是谁做的了!”大台说。
……
深夜,哥斯拉宠物店边上的桥上,秦丁站在桥边,看桥下漆黑的水。
他回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