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加湾口有两个岛屿,达戈岛和厄塞尔岛,它们处在有利的防御位置,俄国人长年以来在这里锈住了强大的海岸炮兵要塞,配合附近水道布设的水雷,形成了里加湾的第一道海上防线。7月19日黎明,舍尔亲率主力舰队抵近里加湾,‘国王’、‘凯撒’、“腓特烈大帝”、‘凯瑟琳’、‘赫尔戈兰’、‘奥尔登堡’这六艘战列舰一字排开,开火时的声响堪比最猛烈的风暴。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炮击,达戈岛和厄塞尔岛的俄军要塞陷入了火海,我们奉命与‘布伦瑞克’、‘普鲁士’、‘隆恩’、‘格劳登兹’一起掩护扫雷艇编队开辟航道。”
在“自由万岁”号宽敞舒适的会客厅,“约克”号装甲巡洋舰舰长穆克塔尔上校表情严肃地叙述着发生在数日前的战斗。
“可能是扫雷艇部队太急于清扫出一条安全航道,在驶过达戈岛和厄塞尔岛之间的海峡时,我们相继损失了两艘优秀的扫雷艇,其中一艘全员阵亡,一艘损失了三分之一的艇员。当时我就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第1和第2登陆艇分队已经将我们的陆战队员送到了两座岛屿的岸滩,我们原本以为岛上的守军已经被消灭得差不多了,但实际情况截然相反。早上7时20分,我们接到新的指令——对登陆达戈岛的部队提供支援,‘隆恩’号则被派去支援厄塞尔岛。因为担心造成误伤,我们尽量驶近岛屿,用舰炮轰击俄军的炮垒和阵地,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顺利,可是没过多久,隐藏在地垒中的俄军大炮突然朝我们开火,那些虽然是较为陈旧的大炮,但是口径很大,炮弹的威力很足,战舰很快就受到了近失弹的伤害,舰体多处漏损,我只好下令机动规避,侦察机及时发现并指出了俄军炮兵的位置,但是我们的射击没能消灭这些部署在地垒中,通过大角度抛射攻击我们的俄军火炮,8时11分,我们终于挨了一炮,炮弹落在了右舷舯部的四号副炮位置,17名舰员当场阵亡,我们花了一刻多钟才将爆炸引发的火灾完全扑灭,您现在还可以清楚看到那枚大口径炮弹留下的创伤。”
先前望见“约克”号的时候,夏树就注意到了它的新伤,确实触目惊心,但公海舰队从出击日德兰到征战爱尔兰海,一路艰险坎坷,先后有97艘舰艇沉没,2万多名海军官兵殒命,几乎每一艘参战舰艇都受过创伤,主力战舰更是一次又一次带着累累伤痕蹒跚返航,经过维修之后又重新踏上征程,作为曾经的德国海军造舰总监和公海舰队参谋长,夏树早已看淡生死,意志坚毅如铁。
征得夏树同意之后,上校掏出烟点着,然后缓缓说道:“之后,我们接到了舍尔上将的撤退命令,因而遗憾错过了当天的激烈炮战。据我们后来所知,上午11时许,我们的登陆部队已基本占领达戈岛,并且缴获了地垒中的俄军大炮,而厄塞尔岛的战斗还在进行,这时,前一天被飞机炸伤的两艘俄国战列舰突然出现在里加湾北侧,向我们的扫雷艇和鱼雷艇开火,‘布伦瑞克’和‘普鲁士’旋即与之展开交战,‘赫尔戈兰’和‘奥尔登堡’也在不久后加入炮战。尽管这两艘俄国战列舰还是十多年前建造服役的,但俄国人熟悉里加湾的地理水文,他们巧妙地利用了海岸线的掩护,而且用无线电干扰了我们的侦察机通讯,在这场持续近一个小时的炮战中,我们有一艘扫雷艇和一艘鱼雷艇被击沉,‘普鲁士’号受了点轻伤,‘赫尔戈兰’差点被鱼雷击中,而我们也给了两艘俄国战列舰一点教训,据说‘太子’号曾中弹起火,‘光荣’也挨了几发。我们的航空部队还借机展开了一次鱼雷攻击,但没有获得任何战果,好在我们这边也没有再损失飞机。”
“那是因为俄国战列舰是在浅水区活动。”夏树插话道,“博罗季诺级战列舰的吃水只有8米,‘太子’号的情况也一样,它们可以在海床深度少于十米的区域自由活动,而航空鱼雷在投射之后有一个先潜再浮的过程,最大深度取决于飞机投放鱼雷时的飞行高度和速度,跟鱼雷的定深也有一定的关系。”
穆克塔尔上校和他的军官们都瞪大了眼睛:“这么说来,我们的飞机投下的航空鱼雷都插在海床上了?”
夏树点头表示肯定,继而说道:“关于这个问题,我曾经跟勒克尔上校交流过,后来还用‘俾斯麦’号的舰载机试验过。”
穆克塔尔上校默不作声,从他的表情里,夏树看到了一丝异样的神色。
“难道勒克尔上校……”
“他上个月就已经调离了海军参谋部,前往但泽要塞担任军需总监。”吕特晏斯低声说道,他在夏树身边呆了将近两年,很清楚夏树与勒克尔上校的关系。
“为什么?”夏树很觉得意外。
吕特晏斯答道:“听说是从海军办公厅直接下发的人事调动命令,至于原因,传闻不止一个,我们也不清楚真相究竟是什么。接替勒克尔上校负责海军航空部队训练作战的是特林克斯中校。”
“波尔的亲信,哼!”既已离开了德国海军,夏树不介意直呼海军总参谋长之名,而从勒克尔的异常调动来看,自己曾经的亲密战友们就算不受到反攻倒算,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吕特晏斯没有继续说话,因为在德国军队里,对长官评头论足历来被认为是不体面的行为。
夏树知道,如果自己还在德国海军,以他如日中天的地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