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爱尔兰、西班牙与奥匈帝国按夏树的设想组成经济同盟,或可视为国际经济贸易组织的雏形,有超越时代的先进之处,然而这三个欧洲国家要么根底浅薄、方兴未艾,要么沉沦多年、积弊深重,纵然全力联手,也很难在欧洲乃至世界的经贸格局中谋得垄断地位,充其量是在某个领域形成一定的优势,政治外交意义着实不大。
听了夏树的解释,新奥皇卡尔一世思虑良久,先前的新奇并没有成为让他决心参与其中的动力。坐在皇位上的人,必然是眼见各色人等、耳听各种话,堂堂国策何其重要,岂是旁人一番话就能劝服的?
夏树悠然品茶,目光多在远处的港湾停留,那进出港口的航道处不时有船影掠过,都是些中小规格的普通船只,忙碌之际,却没有汉堡、不莱梅、伦敦、利物浦的大气。
“素闻亚得里亚海风光秀丽、气候温润,是欧洲最理想的度假胜地,若能将沿岸的经济资源充分开发出来,让亚得里亚海成为一个繁荣的经济圈,便可以带动奥匈帝国相对贫瘠的西南部发展起来,那时候除了少部分极端的民族主义者,谁还会想着要脱离帝国统治,像巴尔干其他地区一样过着贫穷的生活?”
夏树说得漫不经心,却立即勾起了卡尔一世的兴趣,他遂将刚才的纠结问题丢在旁边,追问道:“以陛下之见,除了大量投资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将亚得里亚海的经济资源开发出来?”
夏树在卡尔一世眼里看到了期待,然而一个地区就算遍地金矿,也得修路、开矿、铸港,才能够将天然宝藏变成真正财富,而这些都仰仗于投资。
有司职经济的官员出谋划策,卡尔一世自然是知晓这些的,他对夏树的期待,不过是希望这位天才人物能够指出一条凡人看不到的秘径来。看到夏树摇头,听到夏树仍在说着有关经济规律的老话,不免感到失望和遗憾,但他也不过多纠结这些,看着普拉港内的绰约船影,他话题一转,问夏树觉得奥匈海军主力舰艇如何。
夏树打了个比喻,以四艘联合力量级为核心的奥匈舰队如同宫廷卫士的佩剑,华丽、高贵、锋利,御敌卫国绝无问题,但不适合像斧头一样砍伐树木。
对于夏树的回答,卡尔一世若有所思,紧接着,他又问如果奥匈舰队与意大利舰队爆发决战,哪一方的胜算要大一些。
夏树回答说,这或是利萨海战的翻版。
听到这个答案,卡尔一世先是露出满意的神情,但转念一想,脸色却又阴沉下来。
利萨海战是近代历史上一场以弱胜强的经典海战,对战双方——意大利和奥地利舰队,以前者为强,而后者依靠顽强的斗志、出色的战术以及一定的运气成分赢得险胜,也就是说,结果是好的,折射出的现状却令人担忧。
面有愁容的卡尔一世又道:“我国的联合力量级若能进行全面的技术改装,能否跟英国的乔治五世级抗衡?”
由这个问题,夏树可以看出这位新奥皇对海军事务有着较高的关注度,而且对海军的技战术颇感兴趣,这跟故去的费迪南大公如出一辙。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疑问,根源还是奥匈帝国与意大利互为假想敌的地缘关系。根据伦敦停战协定,奥匈帝国从英国人手里得到了一艘铁公爵级和一艘圣文森特级,后参战的意大利只得到了一艘蒙受重创的乔治五世级,看起来是奥匈帝国占得便宜,然而由于糟糕的财政状况以及二元制固有的问题,两艘赔偿舰的修复工作时断时续,至今还是半拉子工程,意大利人则展现出了少有的高效率,他们不惜重金将那艘赔偿舰修复,使之成为本国海军的主力先锋,从而联袂“但丁”号、三艘加富尔伯爵级以及两艘新服役的卡伊奥-杜里奥级,组成了一支现代化的强大无畏舰队,对奥匈海军形成了空前的压倒优势。作为回应,奥地利和匈牙利政府分别通过贷款和发行国债的方式,募集到了修复英国赔偿舰的资金,并提前开工了两艘装备380毫米主炮的超无畏舰,然而以奥匈帝国造船工业的效率,这些应急之举起码要两到三年才会显现成效。
跟英国的乔治五世级一样,意大利海军的加富尔伯爵级和卡伊奥-杜里奥级均为二万五千吨级,但它们悉数装备46倍径的305毫米主炮,装甲防护水平稍逊于乔治五世级和联合力量级,而且实际航速远没有达到设计水准,所以总体实力比乔治五世级差了不少。如果改装后的联合力量级能够匹敌乔治五世级,公平对等的情况下自然有较大的机会胜过中庸无为的加富尔伯爵级和卡伊奥-杜里奥级。
在德国海军任职时期,夏树便密切关注着各国主力舰艇的发展情况,如今成为爱尔兰的灵魂人物,主导爱尔兰造船工业的特色化发展,对各方信息依然保持着极高的敏感度。卡尔一世所提及的主力舰,夏树了然于心,奥匈海军的联合力量级在设计上优于同时期的意大利无畏舰,但排水量和设计构造限制了它的改进空间,无论是升级主炮倍径还是强加口径,或者将所有最先进的辅助设备都塞进舰舱,都难以跟英国海军的乔治五世级抗衡。
见夏树沉默不语,卡尔一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神情凝重地点点头:“陛下说得对,这个国家唯一的出路就是发展经济,只有经济状况提升了,其他方面才有可能跟着得到提高。”
夏树审时度势地安抚说:“只要同盟国体系稳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