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煜转头“爸!”
谢燕婉放开女儿,荣煜便也上前抱住了老爷子,一家人难得这般。
荣煜放开养父,走回几步,正色“爸,妈,这是贺涵;贺涵,这是我爸妈。”郑重给他们介绍。
贺涵尊敬颔首“伯父,伯母。”
明华似笑非笑“嗯,终于见到我们家未来姑爷了。”懂事,没上赶着喊爸妈“来,进屋坐。”
“爷爷,我去接阿涛了,他今天应该也会到。”明哲没进屋。
荣煜转头“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见天不着家的,今天怎么都来了?”天南地北的当兵人都回来了。
明哲也不掩饰“当然是来瞧姑父的,我爸、大哥晚上也都会来,没看见餐厅都布置上了。”
“别想欺负贺涵。”荣煜龇牙,先警告。
明哲嬉笑“这个您所了不算,得老爷子说。”
“妈——”荣煜立刻请太后救驾。
谢燕婉晙了明哲一眼“不是说要去接阿涛嘛。”说什么大实话。
明哲抬手“先走了,待会儿见,姑父。”笑眯了眼。
“好。”贺涵也不由笑出,这种呼之欲出的意图真是表现的直白。
明哲走后,荣煜和贺涵走上台阶。
“南南。”谢燕婉叫住了荣煜。
荣煜停了一步。
明华则开口“小贺,我们爷俩不管她们娘俩,我们说自己的,你不累吧。”反倒和贺涵一起迈入正堂。
“不累。”贺涵大方面对,是有几分惊讶老爷子选择的时机,是想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荣煜往里看了一眼。
谢燕婉明白她的担心“吃不了他;累了吧。”
荣煜挽起母亲往正厅边的廊道走去“还行。”
正厅。
贺涵随明华走入,虽然是只有一层的建筑,绕过门前金漆点翠玻璃围屏后室内豁然开朗,原来正厅后并非是传统的墙体,而是正面落地玻璃,将光亮引入屋内,所以虽然正厅内都是深色的中式老家具,但是在自然光和柔和光共同作用下让人觉得明亮舒适。
说是中式家具,但明显也是有些许改变,寿纹宝座变成了现在中式长沙发,相对的同款单人椅也是宽大,当中的百子千孙四方漆器矮柜变成了茶几,摆放着同屋内家具浑然一体的玄色玻璃圆瓶,瓶内是浅色玫瑰和沙发上的浅色垫子相映成辉,将沉闷的暗色家具衬托的稳重大气,果盘里是新鲜的各式水果,茶盘中则是一套有些年头的茶具。
“坐。”明华请他坐在了双单人椅那边。
贺涵落座,双单人椅中摆放着和茶几类似的漆器茶案,案上放着一盆兰草。
明华坐在对面长椅上。
贺涵不由打量了又打量了屋内,在落地窗前的两只紫檀描金山水纹海棠式香几上摆放着一对红釉梅瓶,一对香几当中是一只看似沉重的黄花梨连三低柜,柜上摆放着一艘不小的近代舰船模型。
“那是明衍做的甘米力治号。”明华看见贺涵的目光落在舰船模型上不由告知“知道这艘舰吗?这是一艘英国船,当年林则徐从美国商人手中购进这艘1080吨的甘米力治号轮船,把它改作兵船,可装炮34门,林则徐还购回葡萄牙3000斤大炮装在大战船上,可是舟大水浅,最终还是白费了苦心。”
贺涵转回目光。
明华将一盏茶放在了他面前“明衍很喜欢船。”
“谢谢。”贺涵微笑,谢谢他告诉自己这个。
这时酸枝木镶螺钿半边台上的嵌珐琅重檐楼阁更钟报时响起。
明华也对他微笑,示意贺涵用茶。
贺涵与明华面对面坐着,各自品茗,都不急着说些什么。
等明华将手中的茶盏放回茶托上,贺涵微微眸动。
明华嘴角边始终是若有似无的笑意“这一面,不容易啊。”
“虽然不容易但终于见到伯父了。”贺涵顺着他的话“我这次来是恳求您和伯母能答应我与南南的事。”也直接了当的挑明自己此行目的。
“按理说你们都是成年人,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在国外婚姻真的是两个人的事,但在国内好像就变成了整个家的大事。”明华很认真“小贺,不论你们分开的年数,你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加一起两年都不到;你真认为南南是对的人?而不是什么复合的激动,或者因为南南为弥补而为你所做的事而有了些许感动,这些因素维系不了多久。”
“就如您所言我们都是成年人,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贺涵也认真回答“我知道您爱护女儿,我更爱她,只是我不知道您看到那一身伤痕会作何感想,我只想着该结束了,她独自承担一切的日子该结束了。”
“这是,指责?”明华弯着嘴角。
贺涵正色认真“爱护不能只在嘴上。”
明华眯了下眼“是,只为了南南指责,还是意指,小衍?”
“都有。”也不隐瞒“我知道,那时候我没法帮什么,但您应该告知我的,而不是同意南南单方面的决定。”
“这就是我的爱护,让她做想做的事。”明华也未让“父亲与情人的理解,不一样,我想成全女儿的心意。”
“还有私心。”贺涵眸光如炬。
明华不改神色“事情都有它的两面,在你那里的忿,在我这里是毅,坚毅之力;你失去了她们母子十七年,但有人因为你的失去而平安了多年,这种平安还会因为南南的所为而继续延续,一代、一代,只要有需要就有人会‘忿’,也有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