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武荣。”轻轻的吐出这两个字，九小姐眸色复杂的看着武婉归。
“武荣，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告诉我这么多事，我时候还一抹瞎呢。”武婉归真诚的感谢，这些天和武荣聊天是真的帮了她很大的忙，虽然有些冷淡。
闻言武荣眼神一晃又归于平淡，语气平平的回道。
“你失忆了，这些常识都不记得了很正常。”
就算你没失忆，你也不会知道这些，贵女的幼年都是在那个地方度过的。
嗯，她失忆了。不说她都忘记了，武婉归默默的汗一个。
“二小姐好好休息吧。”想起贵女的事情，武荣也失了说话的兴致，告了辞就转身出门去了。
武婉归一句我送送你到嘴边儿打了个转儿又咽了回去，不是她不想送而是，连门槛都看不到怎么破。武荣出了门就只有个模糊的影子了……
这该死的近视眼，应该有一千多度了……
屋外冷风吹得呼呼作响，武荣裹紧了些身上的棉衣，带着小丫鬟念善走得飞快往回赶，只是一到了偌大的二小姐的院子门口，却闪进了一旁假山背后。
假山的石头缝里，摆放着根还有带着茬子的藤条，冻得结上了些冰霜。武荣伸手就把藤条取了出来递给伸手的小丫鬟念善。
念善搓了搓手，尽量的暖和了下自己冻僵的手指。握住藤条就狠狠的往武荣身上抽，尤其是胳膊和手，脖子，这些露在外面的地方，动作很娴熟。
很快，武荣身上就肿起了触目惊心的红痕，嘴角甚至还被打得乌青，红色唇瓣上破了道口子有血丝溢出来。
接着念善又抄起藤条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下，打得比之前还要用力。
带着这一身伤，武荣低着头领着同样凄惨的念善从垂花门那里出去。
数双眼睛，若有似无的飘了过来，然后又默默的飘了回去。
武荣敛去眼底的冷意，一声不吭的，带着念善匆匆离去。
寒风之中，武荣并没有回她狭小的和几个庶女共住的院子，而是转了转方向往二夫人这边来。每次去了二小姐那里，她都要到二夫人这边儿汇报情况。
一进门了院子，念善就率先进门，将武荣抛在身后，全然没有身为侍女的自觉。而武荣也是习以为常，在门外站了片刻等丫鬟通传了这才进去。
二夫人靠在软榻上，屋子里烧了地龙暖和的穿着棉衣的武荣后背上冒出了些热汗。
“辛苦你了，婉归她还好吧？”
“二小姐姐精神很好，人也很和善乖巧。”武荣恭敬的回道。
闻言二夫人点点头，对武荣言语很和煦，武荣是二房庶女之中最为出色的那个，沉稳端庄，知书懂理，个性柔和。办事也十分的周到，是个好孩子。
“你慢慢的教她，她许多事不懂，性子也有些急躁，你多担待些。说是也失忆了，要是胡闹的话，你就多忍一忍。”抬抬手，二夫人示意人把赏赐拿上来，是一匣子的珠宝首饰。
武荣不卑不亢的接了这些东西，陪着坐了一小会儿后，见二夫人乏了，这才带着一身伤的出去了。
看着武荣离去的背影，已经闭上眼睛假寐的二夫人又睁开了眼睛。
贵女因血脉缘故，本性残暴喜怒无常，很多都是到了及笄生子之后，才慢慢的开始知书懂礼。有的贵女甚至会永远疯疯癫癫的，无法恢复人智。
她的婉归，是个坚强的好孩子。
她不能保护住女儿做个普通人，就竭尽全力，护得女儿后半生的平安吧。
沈苁蓉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深浅不一的伤口，良久才又带上洁白的手套，将伤口悉数遮挡住。再抬眼，眸子里又是一片古井无波。
无聊啊，真是无聊啊。武婉归把胖手从眼睛上拿开，盯着灰色的屋顶，感觉自己要发霉了。眼睛没好都不能出去转转，待在屋子里，跟坐牢没什么分别。扭头冲着正在唾沫横飞的小媚，好没气的说道。
“小媚啊，。你那故事我都听厌了。”别念这些换汤不药的才子佳人的故事了。
小媚一脸的惶恐，史书那样的圣贤书她哪里看过，石滩又是什么东西？二小姐总是说些她听不懂的话。
“小姐闺房里没有什么其他的书呢，若是小姐觉着闷了，奴婢给小姐说些好玩儿事儿可好？”
好啊，当然好。哎呀，小美你的这祖祖祖祖奶奶，可真是比你强多了，瞧瞧多善解人意。要是你啊，有你这位祖奶奶这么懂事儿，你可早就成了公司的老板娘了。
“小姐你是不知道，在京城里谁家不羡慕咱们相府呐。相府可是出了三位贵女，这可是天大的福泽。前儿听门房那边儿说，隔壁国舅府瞧着咱们相府门槛都被踏破了，气得鼻子都歪了。国舅府可是一个贵女都没出呢……”
额，还是唐朝女皇好啊，女儿地位飙升啊，唉，想想她前世，就是因得重男轻女的思想，才被抛弃在孤儿院的。
武婉归有些得瑟的说道。
“多生几个不就好了？难道说都没有纳妾？”
“二小姐，贵女哪有那么好出的呐，一房能出一个那是好多年才能有的。我还听说呐，就因为咱们相府有三个贵女，几位老爷又升官了。”最后一句小媚是压低了声音说的，这话是外头传得，府上不能说。
“……”武婉归从来没有像这会儿这么庆幸自己是个女的，还是嫡出的贵女，投胎是门技术活儿，嗯。
天天听着小媚讲八卦，日子也就没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