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了事儿。”好半晌,武荣才平复下疼痛,含糊的回道。
就问问犯了什么事儿啊,他们都是犯了事儿进来的。这条最深的地牢关押的都是最大恶极的犯人,都是伤害了贵女的。
武荣的含糊其辞,让周围的犯人有些哄笑。大家都在这儿相聚了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他先说,他本是一个贵族府上的家丁,偷偷放了一碗初生贵女的血喝完了,大杀四方逃了出去。
潜逃二十年,最终被朝廷的契子神捕给缉拿归案了。这辈子就没想过出去,不过他不后悔。如果当年不果断的放了一碗血,他就永远不会知道贵女血有多甜美,有多神奇。喝了之后,真的是脱胎换骨,一步登天。
一次就给放了一碗血,怪不得被追杀了二十年。
这人打开了话匣子,其余的人忿忿的迫不及待的显摆起自己曾经对贵女做的事。有的是偷掘贵女的坟墓,吃掉还未腐烂的贵女的尸首。有的是途中袭击贵女,让贵女受伤。还有的想将贵女据为己有,杀了贵女的契子。
林林总总的,一圈儿说下来。武荣听完后也无语了,本以为大唐对贵女的保护周全而详尽的,没想到贵女的成长期间这么的多灾多难。
“那你呢,你又做了什么?”大家牛皮都吹够了,纷纷对武荣好奇起来,有资格进这地牢的人真不多,而武荣又瘦瘦弱弱的风吹就倒的模样,很难去猜她究竟是做了什么。
她?她也没做什么了。就是背叛了小姐抢了小姐的未婚夫,还把引诱小姐和平民私通。而她的小姐是个贵女。
“高,实在是高!我老赵这辈子没佩服过什么人,但你绝对是其中一个。”先前那个防了贵女一碗血的隔壁狱友哈哈大笑的说道。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武荣这才是最狠的。
呵呵,是吗。她觉得还好了,她可不止拖了一个贵女下水。全盘皆知拓跋朔华计划的她,还出主意,让拓跋朔华收服曹府的人,然后借助曹府在贵女中的名声。盗取长安城贵女的血,用巫山秘法结契,替拓跋朔华建立了契子军团。
哦,忘了说了,契子军团就是覆灭大唐的主力军,
好像给她安排个叛国罪也不为过啊。
武荣没有在地牢里独自受苦多久,应该心疼她的人终于出现了。步侯府在军中经营多年,便是大理寺地牢这样的地方,也会有那么层熟人的关系。
况且他和武荣事情已经传得人尽皆知的,过来看看也没什么好躲着藏着的。
踏进这阴气森森的地牢里,步信璃有些踟蹰不前。倒不是不敢进去,而是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面目去见武荣。
犹豫了片刻,在狱卒的催促下,步信璃还是硬着头皮的进去了。
此时,正在和隔壁狱友聊天的武荣,听闻有人过来看她,连忙抬头一看。见是步信璃后,眼中一片失落,继而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刻脸红的低下头去。露出红彤彤的耳尖,不说话。
武荣应该很想武婉归来看看她吧,她那么喜欢武婉归,肯定不想武婉归生她的气。步信璃心里头陡然生出一股子微酸的同情来,武荣其实也挺可怜的。
“我来——”
“这就是你心心挂念的未婚夫?好像也不怎么样了。小子挺弱的,还不如老赵我呢。反正你看咱也出不去了,不如咱来凑一对儿。相逢即是有缘,老天爷都让咱住隔壁呢。”老赵的嗓门儿大,一声喊出来整个牢房的人都听见了,忿忿起哄的笑了起来。
什么心心挂念的,他哪里不好了。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的,比关在牢里几百年不洗一次澡的臭烘烘可强多了。
“住牢房算什么隔壁。”哪里来的什么缘分,步信璃忿忿的说了一句后,走近了些想看看武荣如今的情况怎么样。
大理寺的刑罚极重,武荣这些日子肯定受了不少的苦。
“我来晚了。”料想是一回事,亲眼见到是另一回事,武荣的模样比他想的要严重得多,轮番上阵的刑罚将她折磨的不成人形。
从前的那个狡黠聪睿的武荣完全不见踪影,在他面前的是个脆弱到极致的女子,还是已经被他夺取清白的女子。
“你不该来的,本来那天就是我故意给你灌酒。”酒后的事情,算不得什么数的。
怎么能不该来,他虽然喝醉了但是他知道他面前的人是谁,或者他根本就没喝醉,只是酒壮人胆,他借机把暗藏在自己心底的那份见不得人心思给表露了出来。
“我来带你出去。”步信璃心疼的看着武荣,眼眶泛红的说道。
这里是大理寺的地牢,她是在审重犯,如何能带她出去。步信璃你可不许冲动,他们之间不过是有缘无份罢了。
若有来生,她只愿自己生在寻常人家,步信璃做个简单的农夫。两个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做一对平淡的小夫妻,相伴一生。
“不,你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回去求母亲,去向陛下求情,放你出来。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来的。”步信璃转身猴急的就跑了个没影,他想早点儿回去说动母亲去肯求陛下。
武荣接下来酝酿了大半天的话,一个字都没来得及吐出来。第一,你不要去求你的母亲,她虽然暂时还没打算过门,但是相信她步信璃这次回去求个情,她这辈子都别想进步侯府的门了。
第二,就算你母亲愿意救人了,要求的也不是陛下而是贵女院。难道的你们都没看出来,陛下这一方是想她的么?
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