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仪琳今天穿着一条笔直的黑色西裤，腰间的紫色小皮带将她上身的白色双兜衬衣紧紧地扎起。她双手插兜迈着清脆的步子在办公室内来回地走动着，身材惹火得紧。就听她边走边说：“今天叫你过来也没别的事，第一是退还我们在现场找到的两百块钱；第二是再核实一下当日的情况，毕竟同事们得写结案报告，特别是匪徒的伤势，希望你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马警官，你不用问了，其实匪徒的伤是我用手指戳伤的。”张凌峰又站了起来，严肃道。
“哦？！”虽然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但这话由张凌峰的嘴巴说出来还是让人难以置信，“你小时候练过武术？”
张凌峰狠狠地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口若悬河道：“案发时场面一片混乱，看着学生们的背包一个一个被匪徒打开。校医的强烈责任感让我有了一种原始的冲动想要去保护我的那些学生，我当时就感觉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就像李小龙俯身了一般。对！我就是李小龙。啊哒！我就这么一戳，一个匪徒的手心就被我洞穿了。啊哒啊哒！剩下的两个匪徒也被我洞穿了。”
“你还能说点更玄乎的吗，我告诉你不要搞封建迷信！”马仪琳一手捂住额头，欲哭无泪道。
“我不是搞封建迷信，我是只叙述我当时那种亢奋的状态。这在文学的范畴上应该叫做比喻吧。我当时就这么啊哒、啊哒、啊哒戳了三下，匪徒就被我制伏了。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我把绷带取出来……”
张凌峰边说边做示范却被马仪琳突然出声打断道：“绷带是怎么回事，当时你带绷带在身上干什么？”马仪琳像是抓住了张凌峰的痛脚，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绷带……绷带……我经常把绷带带在身上的，因为我这人骨骼清奇没事就喜欢断骨头……”
“断你妹！”马仪琳差点没忍住就骂了出来，她平复了一下，道，“行，我当你骨骼清奇，喜欢带绷带在身上预防断骨，可是林嫣的口供上为什么会说她是看着你从你的挎包里取出的绷带？你不想解释一下吗？还是说你在下车之前就想好怎么对付匪徒了？”
“当时我担心我在对付匪徒的过程中身上的绷带不够用，所以又取了点出来。”张凌峰眨巴眨巴眼睛镇定道。
“你还真能绕。那你给我看看你今天随身携带的绷带。”
“对不起，马警官。我的病昨天晚上已经治好了，所以不用带绷带在身上预防了。真的！”
“真你妹啊真，骨骼清奇也能当病治吗？算了，这小子满嘴跑火车，再问下去他也不会说的。既然我已经知道了结果，那么结案报告就按照他的口供写好了。我看他也只是不想让人看出他的特别之处。”马仪琳沉默了片刻，迎着张凌峰炽热的目光道，“那行，你一会儿出去再录一份口供就能离开了，过几天法院开庭你还得出庭作证。”
“好。”张凌峰颔首道。
“你到底会不会武术？你如实说我也不会怪你？我帮你保密可以吗？”或许是因为职业病，马仪琳有不明白的总想问清楚，她始终纠结在张凌峰会不会武术这个问题上，于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我……我……其……其……其实……真……”
“真你妹啊，又结巴了，给我滚出去！”马仪琳怒不可揭，直接把张凌峰轰出了办公室。
张凌峰对着办公室大门的窗户挥了挥手，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马仪琳看着张凌峰那一脸得意的微笑，郁闷地说道：“这个臭小子，你等着，我一定找机会好好收拾你。不行，一会儿下班我得给希哥聊聊这事，他或许感兴趣。”
张凌峰走出警察局时，大雨已经将青山市清洗得一尘不染，雨幕中是人们仓惶的身影。头顶的太阳隐没在厚厚的乌云中，那乌云黑得就像快滴下墨汁一般。天色比刚才暗淡了很多。
张凌峰闲庭信步一般在大雨中行走着，现在不方便打车，他准备步行回家，顺便也欣赏一下雨中即景。这两天处理完了一堆的琐事，张凌峰倍感轻松，然而一通电话破坏了他的好心情。
“小子，你还不回来。林嫣要离开你了！”楚月在电话里面大声说道，只担心雨声会影响到张凌峰的听力。
“什么情况！”张凌峰冷眉一紧。
“那天吃早饭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有导演会来我们学校影视表演系挑选角色，今天下午林嫣和小陈都被选中了，林嫣刚才也退出了排球队，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你在学校就看不到她了。这都是你自找的。你快回来见见她好了，喂……喂……”
张凌峰木木地站在风雨中，半晌也没有动弹一下，先前还靓丽的雨景在他的眼中跳转成黑白。
“不是说好只生一会儿气的吗，怎么说走就走了，我就真留不住你们吗？是不是我不该那么执着地想要留住你们。”张凌峰茫然地看着街上呼啸而过的汽车，撤去了笼罩在他身上的气团，仍由大雨“啪嗒啪嗒”地打在他的身上、头上，很快便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蜷缩在街角，他的眼前是一片的朦胧，他冰冷的泪水顺着他的脸庞滑落：“我只是想刺激你一下，没想过让你走啊，混蛋。难道我的方法不对？可是很多事你迟早也会知道的。看来你像她们一样在理想和我之间做出了选择，我现在又怎么好意思再去阻碍你？如果没有医科大学的事，你也会离开我的吧。”
张凌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