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真厉害啊!”张清灵捧着红扑扑的脸蛋直对着周黎感叹。
“是啊,祖师真厉害,四代宗主也厉害!”周黎对祖师与师祖们的风采心驰神往,但也听出了那个时候的危险。十个元婴真君只是混元宗的一部分实力,祖师虽厉害却是出窍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飞升,那个时候,趁着还有太玄宗相助,从容退却一步才是顾全双方脸面又保护宗门的做法。
宗门改名之事一波三折,结局虽还是由“术宗”改为现在的“术霭宗”,却完全没有丧失威风。弟子们也听得雄赳赳气昂昂,恨不能回到那个时候献上自己的一份力量。同时,大家也默默地讨厌上了混元,并对出手相助的太玄宗有了强烈的好感。
徐夫子继续讲着古,说到祖师飞升之时仙光接引、天下轰动的场面,又是引起一阵欢腾。所有弟子包括周黎都是一脸欣羡,恨不得取而代之的表情。
徐夫子笑眯眯的,对众人的闹腾充耳不闻,和缓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弟子耳中。他一口气又讲完了术霭宗的几百年发展,突然手一扬,两指刚好夹住了从外飞来的一道灵光。
众弟子微微一愣,就见到灵光黯下,一封飞笺出现在夫子手中。徐夫子展开笺纸一览而过,又将之收起,并不理会好奇的弟子。缓缓开口,又把几代时光讲了下来。
自周霭飞升后,术霭宗经过多年发展,日渐繁荣昌盛,又有周霭留下的顶尖功法,宗内人才辈出,渐渐便挤入了顶尖宗门之列。这近千年来,术霭宗便一直保持着环宇七宗之一的地位。环宇大陆每三十年一次的六宗仙道会也成了七宗仙道会,宗内每一代的优秀弟子都曾在会上出了风头。
说到这里,徐夫子却是起身对着空中一礼,方感慨道:“本宗虽日渐昌盛,但能得其他六宗接纳,多还是出于对祖师这个真仙的敬畏啊!”
众弟子也随之想到周霭祖师是天地大变后唯一一个飞升的真仙,不说别人,他们想想也敬畏了。
沉默了会儿,周黎站了起来,后面也有人站了起来,渐渐所有弟子都站了起来,大家都对着虚空一礼,方才坐下。
徐夫子含笑点头,渐渐说到了近几代。近几百年来,宗门风平浪顺,徐夫子只把这几代宗主与当今的七峰峰主简单介绍了名号,便道:“如今宗内有元婴真君四十余,金丹真人近千余,筑基修士万七八余,炼气弟子五万余。结丹成婴难为,而炼气寿元手段皆低,是以能成筑基,方是宗门基石。”
前头听了数字,周黎一直在想,跟筑基期比起来,炼气弟子未免也太少了吧。直到徐夫子提到了寿元,周黎才想到,不是炼气期少,而是同时期的炼气期都死了,而筑基期才活着。想必金丹真人与元婴真君也是一次次突破了生命的限制,别人都死了,他们还活着。想到这些,周黎对修炼对境界的渴望突然就高昂起来。
徐夫子说起筑基修士,便说到了七宗仙道会。这件修仙界盛事向来都是由筑基期修士带队参加。他仔细说了上两次去参加仙道会的优秀弟子,而十年前那一次便是叶箴带的队。
听徐夫子说起,周黎才知道原来师兄是筑基后期的修士,如今年龄也已将近百岁,想到叶箴平日与她说笑的模样,她惊呆了。
周黎开开心心地听着叶箴与别宗弟子的斗法事迹时,叶箴正在学院的管事处就坐,对面是对他的到来有些诧异的钱夫子,叶箴拿出周黎送去的飞笺交给对方,便一言不发地在一旁品着灵茶。
过了片刻,钱夫子用力往自己腿上一拍:“荒唐!”
他这是看到唐瑛差点要了徐清的命的那一段,只气得灵力翻涌。学院多少年没出过这样的事了,想到若不是周黎在,只怕已经使弟子丧命,也惊动行宪峰前来审决,钱夫子就自觉老脸一紧。
他们两个老家伙寿元将尽,不愿多掺和宗门道统之争,却也没料到一时监管不力竟会出了这种匪夷所思之事。
他看着那段唐瑛气急动了法术的文字怒不可遏,抖着飞笺道:“任性妄为?这也太过荒唐!这点正身清心的道境都没有。他们那一脉都是只炼灵力不修真了?”
修炼者不比平常人,稍有成就者都讲究个神安气集。不说唐瑛已到了融合阶段,只但凡经过几次纳气,心境修为就足以令人不为气性所制。更何况做出违心之事!
“师叔何必惊讶,晋山真人这一次回宗时,身上便已煞气外表,凶相毕露,更何况弟子。”叶箴摇头:“外道终是外道,舍本求末尔。”
听到这话,钱夫子却沉默了会儿,才说道:“晋山……只怕也是身不由已。罢了,我们两个老家伙失了锐气,碍着真君真人不敢早日照规矩约束弟子,险些酿出祸事。如今宗主与你既已出面,便当补偏救弊了。”
“师父尽知两位师叔的难处,今日之事也着实难料。”叶箴安慰道:“那么就等徐师叔把人带来了。”
日头渐落,橙红色的光从西窗照入,一堂宗门课,直讲了两个多时辰。
“唐瑛、周黎、徐清、徐树、徐林,你们几人与我走一趟。”出课堂之前,徐夫子吩咐了几人一声。
几人都是一愣,唐瑛率先走了出去,她一开始被叫到名字时还困惑,但再听两个人名就明白了。因托了周黎的福没有真出事,所以她也并不怕什么。
徐清、徐树、徐林三人却脸都白了,另两人狠狠瞪着徐清,都怪她今日惹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