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天我终于拿到了一把弓。
忆良对别人严厉极了,对女人可就不那么在行了,连阻止我的理由都那么可笑:“拉得动就让你试别的,若是拉不动,明天起就不许来了。”
他拿给我的这张弓是角木做的,看他拿得轻松,其实很重;弓弦一看就知很难拉开。
这是故意要刁难我呢,以为我是谁呀?
我爹娘头疼那么多年是白头疼的么?
我抓起一根箭,搭在弦上,一脸轻松地拉开了弓弦——尽管拉不了满弓,可他又没有说要满弓——箭虽然没有射中箭靶,但也足够让忆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刚才说的,我拉开弓了,可以让我玩别的了。”我得意地昂起脑袋。
忆良一脸复杂的表情,好在并没有食言。
枪矛、戈戟、短兵、□□……练兵场周围的武器架渐渐地也失去了新鲜劲,我又盯上了兵器库,执着地认为里头一定有更新鲜的东西。
“不行。”这次忆良很坚决:“云离,有些事情不能胡闹。”
他一脸不容商讨的表情。
我不是个不知进退的人,见好就收,委屈地答应了,心里想的却是里面一定有好东西。
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何况我还有忆梅的嘱托在身呢。跟着忆良混了十来天,一点有用的情报没收集到,忆梅都给了我好多个白眼了。
这不能怨我,每每有人找忆良说事情,忆良都不许我跟着,而那个小白脸也没有再凑过来套近乎。
“这里有这里的规矩,若我自己都不遵守,便不能指望手底下的人听话,你是个明理的人,不会叫我为难罢。”忆良说这句话时像极了抱着圣旨不许我撕扯的阿爹。
小时候不明白为何宫里来传圣旨,阿爹就一脸紧张地对着圣旨下跪,我以为那定然是稀罕的宝物,找着机会偷了一个,打算看看是否撕不坏烧不着淹不坏,险些没把阿爹吓死。
阿爹当时的表情十分严厉,和忆良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
我若是再小个两岁,就能仗着自己年幼不懂事管它什么规矩不规矩了。
可偏偏我知廉耻了,只好不情不愿地应下来,然后竖起耳朵,偷听找他的人都是谁,暗暗记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