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不吃点?”
沉香大口大口地将满桌丰盛的大鱼大肉塞进嘴里,狼吞虎咽,她已经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不用。”沅汐避过她夹过来的菜,坐到了更远的另一边凳子上。
沉香使劲地将满嘴食物咽了下去,疑惑地看着只啃馒头的某人,“这么好吃,真是浪费!”
“对了,昨天那几人说是温府的,你也是温府的?”
“对啊!我在温府一年了!”
沅汐见她心情丝毫没有受影响,反而越吃越香,心里倒也喜欢她这豁然的性格,“那七小姐又为何追杀你?”
沉香白了她一眼,满脸写着本来我昨晚要说可是你却睡着了的怨念,“因为,我发现了二少爷的秘密,七小姐为了讨好二少爷,所以派人来追杀我,还说要把我卖给刘老四做妾,若是你昨晚不救我,我肯定死定了。”
沅汐灌了一杯水,等待肚子里的馒头发胀,昨晚自己救她,一是因为那些人实在可恶扰了自己清梦;二是因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当是美德了;三是那晚那几个家丁都没看出她是女子,她却脱口而出叫了声姑娘,确是有些小聪明;更重要是这个女孩宁折不弯的个性倒是跟某人很像。
“以后,别再有撞死之类的想法了。”沅汐的语气突然有些严肃,完全不似之前那般随意,“性命是自己的,无论情况有多糟,都得保全自己,因为只有活着,才有翻身的可能,否则一了百了,你想要做的事便只能永远沉埋黄土了。”
是啊!自己怎么能死,怎么可以死,她还要救她姐姐,她们还有那么多的愿望没有实现,怎么可以轻易去死。
沅汐见她突然不往嘴里塞东西,神情也变得沉重起来,那双眼睛里好像装着有很多东西一般,“怎么了?”
沉香慌忙地擦了擦眼睛,又吸了吸鼻子,猛地摇头说没事,然后开始大口大口吃饭,可是越往里塞,胸前就越翻滚,眼泪就越不受控,到最后竟埋头大哭起来,引来醉乾楼其他人一阵围观。
沅汐见情况不妙,赶紧坐她近了些,“喂!土豆丸子,你要是再哭,我可能就要被巡抚府司带走了!有事好好说!”
在沅汐苦口婆心地劝慰下,沉香总算是缓了过来。
“你知道乌木吗?”
沅汐点头。
乌木十二寨隶属渝北朝廷,是项楚和渝北边界的天然屏障,渝北江湖人士皆以乌木十二寨马首是瞻。而乌木十二寨之所以让人闻风丧胆便是因为他们毫无人性,终日以杀人嗜血为乐,贱淫辱虐无恶不作,且有渝北朝廷做后盾,又拥有至尊双珠之一的苍魂珠镇寨,导致整个乌木阴气极重,平常人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灭掉他们难如登天。
十多年前,靖州侯沈景曾率十万靖州铁骑攻打乌木,奈何十万靖州骑并无沈景那般拥有至阳内功护体,大多都水土不服,瘟疫寒疾缠身,致靖州骑无功而返。
而这场战役之所以为后人津津乐道的不止是靖州自隐多年后第一次出兵,更多的是靖侯沈景与北相司马明经那几场堪称教科书的攻防战役,项楚因受苍魂珠的限制,加之司马明经坐镇,情况不容乐观,而渝北的中枢北州军因刚刚西伐回来,战力并未完全恢复,所以战役开始之前,大家都认为这场仗若是哪方即使是赢,那也是惨赢,没有想到的是,两人偏偏打成了平手,世人皆称两人才智勇谋实乃登峰造极。
“你是渝北人?”
沉香苦笑,“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家乡在哪,等我有记忆开始,我和姐姐就被抢到了乌木,可是,我运气好,有贵人相助,逃了出来,我姐姐就…。”
“她在哪?”
“嗯?”沉香被沅汐冷不丁地一问,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姐姐在哪?”
沉香抬头,目光望向北边的方向,瞳仁之下却是一种哀伤的血色,“连云寨。”
乌木十二寨之一,有“血海红日”之称的连云寨。
“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会去救我姐姐!不管有多险恶,我一定要救她出来!这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沉香眼神坚定,没有丝毫退缩。
“我陪你去。”
沅汐微微抿了一口茶,碧眸之下,毫无波澜,平静得似水过溪石。
沉香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毕竟她要去的地方可是乌木那个有去无回的修罗战场啊!
“别这么看着我,就当是还你那半个馒头的恩惠了。”沅汐轻松地耸耸肩,像是即将要去远方游山玩水一样。
“好!不过得先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咱们再出发去渝北!”
沅汐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哭笑不得,还手头上的事,说的跟真的一样。
沉香再次将嘴里塞满食物,“我真的有事!还是大事!”
沅汐托腮,“说来听听。”
“几天前的一个晚上,我去给七小姐煮宵夜,没想到经过一个房间的时候听见似有男女之声,我也没多想,只当是那个下人丫鬟在那寻欢,结果偏偏打翻了一旁的水瓢,惊扰了里面的两人,那两人赶紧冲了出来,我一看,我的妈呀,居然是二少爷和五小姐!”
沅汐喷水,“他们不是兄妹吗?!”
“二少爷是大夫人所生,五小姐是二夫人所生。可总归是一个父亲不是!”沉香愤愤地说道,“我见五小姐身上似有伤痕,又想着之前听到的一些二少爷的传闻,便准备去告诉大少爷,二少爷知道了,就和七小姐合谋,要把我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