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丽英拿到钱,当晚就挨着去了董久贵五个家中,每家分了五十。
家长们拿到钱,都很高兴,一致赌咒发誓,把霍穗他们偷偷卖兰花的事儿烂在心里,谁也不说。
那五十块钱,解救了每天身处凄风苦雨中的董久贵五人,家里人总算不再打骂他们,对他们有了好脸色,也不再死盯着他们。
董久贵几个得了自由,第一时间,就是背着董丽英,把霍穗约到她家小竹林,感谢她说服董丽英掏钱救了他们。
“那钱不是我劝我妈给的,是她自己主动掏的。这都是她对我的爱啊!”霍穗小脑袋昂得老高。
“是啊是啊。谁不知道丽英姐手极紧,旁人别想占她便宜。老大你真幸福,丽英姐对你多好哇。为了你,出了那么多血。”
“我爸妈真该跟丽英姐好好学学!”
“就是。他们眼里只有钱。要不是丽英嫂子那五十块钱,我现在还不能单独出门活动呢。”
“老大,兄弟们,我是真被我家那群人寒了心。咱们几个冒着那样大的风险,挣一点钱,丽英姐每家分了五十,可我这个挣钱的,连五毛钱都没见着!还得受人白眼和风言风语,天天干不完的活儿。妈滴!老子以后再挣了钱,就自己拿着,不交公了。我都十六了,过两年就该说媳妇了,手里连十块钱都拿不出来。以前挣的那些,都叫我爸妈喂了我几个侄子。”
董久民这话,引起了董久贵四个的共鸣,他们没说什么,心里却跟董久民想的一样,以后偷偷发财,钱还是握自己手里才踏实。
董久兵问霍穗:“老大,咱们的生意,什么时候重新开始?马上就放暑假了,我们有的是时间。要不再去山里挖几株兰花?要是能找到上次那样的墨兰就好了!”
“你小子做什么美梦呢!”霍穗和罗文斌没好气白董久兵一眼:“那种极品,可遇不可求。别想了。”
霍穗道:“最近不宜做生意,我妈他们,还有秦伯伯跟他的手下,都盯着咱们。等明年再说。以后在山里河里弄到好东西,咱们就聚在这竹林里烧火烤了煮了吃。有多余的,再带回家。”
“我才懒得带呢。多余的都给老大,你带回家跟丽英姨慢慢吃。”杨大力道。
其余人纷纷附和:“就是,都给老大和丽英姐(嫂子)。”
“成,那就存放在我家。你们嘴馋了,就来小竹林,找我打牙祭。”
“好的。这几天没吃肉,光吃苦了。老大,我们去山里看看以前挖的陷阱。要是没野物,就下河下塘捉几条鱼回来烧。你回去把烧烤工具和调料拿出来等着。”
“我还要回去跟老师背书做题呢。等你们弄到东西回来,就学三声猫叫,我带东西溜出来。好了,老师该找我了,走啦。”
董久贵几个目送霍穗萧瑟的背影,格外同情她:“我们老大,真惨!”
董丽英可真心狠,看把他们老大摧残的!
五个小弟一脸劫后余生:幸好这不是我妈。
……
半个月后,董建莲出院了。
她和董国业一回来,董家就闹翻了天。
整个生产队的人着实看了几出好戏。大家见面,必说几句董家的闲话,微微一笑,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只不过都说得隐晦又小心,生怕惹恼疯狗一样见人就咬的周凤。
闹剧持续了一周,最终董家三房分了家。
董家二房为此和大房、三房撕破脸,很长一段时间,见面都不和彼此打招呼。
分家后,周凤跟着三房吃住,她最疼董老三。董国业则跟着他最倚重的长子董成兵一家生活。
以后每季度,董老二得分别给周凤和董国业二十块养老钱和一百斤粮食。
这在队里算少的。周凤和董国业考虑到二房没出息,就象征性要点东西和钱,省得老大和老三家心里不舒服。
董二一家被踢了出去。不管是董国业、周凤,还是董老大、董老三他们,都不愿看到
董二两口子。
董国业带人将生产队西山脚下一个破木屋修缮了一下,新砌了两间盖草棚的泥巴房供人居住。
此外,董老二两口子还分了五十块钱,两百斤粮食和二房从前用过的家具、碗筷等,以及一口找铁匠修补过的破铁锅,和八分自留地。
比起大房和三房,他们最寒碜。
不说别的,大房和三房都住着董国业和周凤当年修的砖瓦房,还各分了八百块钱,以及鸡鸭鹅等!
董老二和刘二梅因为这种分配方式,没少闹腾,最后惹毛董国业和周凤,差点被赶出生产队,两人才消停了。
他们由此彻底恨上了董国业、周凤和大房、三房,有段时间天天在家打骂女儿出气,也不上工。
后来把家里的粮食吃完,钱花完,想找人借钱借粮食,发现没人愿意借他们,就到霍家纠缠董丽英,第一次被霍穗和董丽英联手打了出去,后来他们再去,霍穗就放大狼狗追着他们跑,把他们吓得不敢再来。
二房一家人很是挨了几天饿,最后董老二和刘二梅没骨气地向董国业、董老大他们低头,求他们分点粮食,借点钱。
董国业这次没有心软,让董二、刘二梅帮老大一家干活,看他们的卖力程度分吃的给他们,别的,就没了。
如此,慢慢的,总算将董二夫妻的懒病纠正了一些。
以后他们靠自己和几个女儿的劳动,总算不再挨饿,日子慢慢过周正了。
只是,这对夫妻依然重男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