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绿柳营的军帐中,白景安正对着一张蜀郡的地图发呆。
白景安晚上军议结束后也没有休息,而是立刻动身前往了绿柳营,并且让人送来了一份蜀郡地图,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咸阳,对蜀郡也是很陌生,所以必须补补地理功课。
申屠豹和季婴身为绿柳营的左右都尉,白景安不休息他们自然也得陪着主将,两人都是小心翼翼的时不时偷偷看着白景安,心里感叹道这就是武安君的血脉啊,活生生的传奇。
“你们先退下吧,明日就要拔营前往蜀郡了,好好养足精神吧。”白景安的视线还停留在地图上,淡淡的说道。
“将军,明日就要启程,不会有些太仓促了吗?”季婴问道。
“兵贵神速,早出发一日我军便占得一分先机。”白景安抬头看着季婴,脸上是不容质疑的表情。
“可是将军新为绿柳营调来的五千匹战马和铠甲兵器,以及五百中郎卫的兄弟们的安顿问题,这些都要安排啊。”季婴是个很细心的人,对于军队中的琐事安排也是面面俱到。
这些事情看似普通,但是却是决定成败的关键,若是安排不当就可能导致军队混乱或者战斗力下降。
“不必担心,今夜中郎卫便会将战马和武器铠甲送来,他们自带有营帐不需要安排,我们秦国的军队怎么能被这些事情拖累行军的进度,六国的军队就是因为这样懈怠才会被我秦军打败。明日你二人将新的武器装备和战马分发给绿柳营的士兵就可以,然后马上出发。”
白景安脸上仍然是平静如水,笑容温和,他虽然是第一次领兵出征,但是他可不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废物,这些军中琐事的重要性他也是明白的。
申屠豹嘿嘿一笑,“将军怎么会连这些都不知道,季婴呀你就别瞎操心了,要俺说呀咱们做好将军安排的就行,哈哈。”
“无妨,我很欣赏季婴这种细心的态度,我相信有你们这样的人才辅佐我,罗马军团一定会被击败的。”看得出来白景安很开心,他不讨厌下属质疑他的决定,因为季婴能质疑他的决定说明季婴也是用了心的,他很喜欢这种有心的人。
“将军抬爱季婴不敢当,只是季婴还有个疑问。”
见季婴吞吞吐吐的样子,白景安笑笑,“说吧,有疑问是好事情,要是你什么疑问都没有,我也不会带你和申屠豹去蜀郡,我需要的是人才而不是庸碌之辈。”
“将军,绿柳营的士兵们不同于中郎卫的兄弟们个个都是武艺高强,弓马娴熟的精锐战士,他们大部分人从来都没有接触过战马,所以末将担心。”
“你说的很对,申屠豹你也该多向季婴学学,作为一营都尉光有勇武是不够的,不过季婴你也不必担心,我本来也不打算把绿柳营的战士们当骑兵使用,这五千战马只是用来赶路,作战的时候还是列步兵方阵,当然相信一段时间的磨合后,他们也都会成为精锐的骑兵,成为我和成都的罗马人作战的一张王牌。”
这下季婴是彻底服了,连忙为自己的担心而道歉,白景安自然也不会在意。
这时候有一名军士推开营帐走了进来,“中郎卫百将百里玄策拜见将军。”
“中郎卫只来了你一位百将吗?”白景安眉头一皱。
中郎卫共有三千士兵,三位中郎将各统帅一千,而每百人便有一位百将,白景安向始皇帝要了五百中郎卫,现在居然只来了一位百将。
百里玄策苦笑,您只带着五千人就要去怼罗马二十万大军,除了自己这个不怕死的,哪个百将会傻得和你去送死,中郎卫的子弟大部分都是咸阳的贵族出身,怎么可能轻易就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给这个不靠谱的中郎将大人。
可是心里想归想,也不能就这么直接说出来吧,所以百里玄策说道,“将军,这个末将就不清楚了,可能是因为其他的百将。”
好吧,百里玄策实在是没法编了,总不能说是生病了不能上战场吧。
“无非是担心和我去送死吧,老秦人居然会有这些贪生怕死的子弟,真是为帝国丢脸,不过你倒是有些胆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也是帝国的贵族子弟吧,甚至你的家族比我白氏更加古老。”
白景安微笑着说道,百里玄策却是暗自吃惊,这位中郎将大人和自己是第一次见面,居然知道自己的来历。
“末将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秦人。”
白景安站了起来,白色的儒袍让他看起来满腹经纶,“百里这个姓氏在秦国,除了那位五羊大夫的家族,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是这个姓氏。”
百里玄策苦笑,这猜得也太准了,“将军慧眼,先祖正是辅佐穆公的五羊大夫,只是后辈子孙不孝,辱没了先祖的威名。”
百里玄策确实是个无名小卒,他的家族现在也没落了,但是他的先祖可是在秦穆公时代辅佐秦穆公成为春秋五霸之一的圣贤五羊大夫百里奚。
说起这位五羊大夫对秦国的贡献,丝毫不比商鞅这样的伟人小,在秦国还是个落后弱小的替周天子牧马的小部落的时候,这位五羊大夫百里奚辅佐雄心壮志的秦穆公图霸天下,在春秋时代将秦国推上了霸主的宝座。
为什么要叫百里奚五羊大夫呢,这里边的故事就有趣了,因为百里奚是秦穆公用五张黑羊皮换回来的奴隶,正是这个只值五张羊皮的落魄奴隶,后来却成为了执宰一国的大夫,名留青史。
“百里大夫一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