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紧张而又无聊的搜索中,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但是第六猎杀组依旧沒有发现英国潜艇的踪迹,海面上,除了意大利军舰划出的四道白浪外是一望无际的湛蓝,海面下,除了声纳发出的声波敲打海底反弹的单调回波外毫无收获,
“难道它跑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在指挥官费德里克上校的脑海里升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相信如果那条敌方潜艇有什么动静的话,依靠先进的装备和训练有素的水兵,自己的舰队一定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的,
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一种:这条该死的英国潜艇一定躲在海底的某个地方,于是费德里克将视线从湛蓝的海面上收回,面对着那群焦急的部下说道:“先生们,看來这条潜艇要和我们比耐心了,我相信它一定坐沉在海底,等待着我们的撤离,”然后他看了看手表接着说:“那先让厨房开饭吧,看來今天的游戏要延长一点时间了”,
很快,速食意大利面的香味在这几条雷击舰的船舱和甲板上飘起,一块非油炸的面条饼,加一杯沸水,再加一小包佐料,然后盖上饭盒盖子等三分钟,一碗美味的意大利面就完成了,这种由领袖的副管家布鲁?克劳德?艾林奇先生发明的快餐,以其方便、美味的特点征服了绝大多数意大利水兵的味蕾,据说一包海军特供的“红烧牛肉”口味速食意大利面可以在黑市上换两包哈德门香烟,
于此同时,海面下40多米的某个地方,坐沉海底的鲸鱼号也开饭了,不过和意大利人的热饭热菜沒法比,在这里只有千篇一律的罐头和发霉的面包,为了节省电力连佐餐的咖啡是用冷水冲调的悬浊液,至于意大利水兵在吃完饭后还可以去甲板上依着围栏抽上一支烟,就更是英国艇员们想都不敢想的惬意,
这就是猎人和猎物的区别,而现在,两者之间的较量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鲸鱼号上的二氧化碳指示针终于在艇员们恐怖的眼神中滑到了红**域,而此时声纳室里监听到的意大利反潜舰队声纳波,依旧如此的强烈,这说明意大利人一直耐心地在海面上等待着他们的猎物现身,
“怎么办,”鲸鱼号上的轮机长靠到了罗艇长的身边,“意大利还在我们的头顶上”
“天应该黑了,我们上浮,” 罗艇长咬咬牙说道,“带他们去雷区,”
按照罗艇长的命令,压缩空气被缓缓的注入压载水舱内,空气一点点地将海水挤出潜艇,整个过程就如同对待婴儿般的轻柔,但是,很不幸这一切依旧沒有逃过意大利人察觉,
“扑哧”,这是重物落水的声音,而此时在鲸鱼号的声纳员耳机里这意味着一枚形如垃圾筒般的深水炸弹被投入水中,
“深弹攻击,”他大叫一声,艇员们纷纷弯下腰,双手抓住身边的紧固物,双腿用力踩住舱内地板,迎接着深水炸弹的造访,
那是此起彼伏、绵绵不绝的爆炸,在这些爆炸面前2000多吨的潜艇如同一片树叶一般不堪一击,一瞬间,所有的艇员们都感到一阵强烈的冲击,整条潜艇狠狠地向上一窜,艇内电力顿时中断,艇中一片漆黑,潜艇舱内刚刚新漆的白色涂料被震得粉碎,掉落在地板上,人体和机械零件摔落的砰砰声不绝于耳,艇内各处一片狼藉,
“我们被击中了,”船毁人亡的一幕在大部分艇员的脑海里闪现,然后就是一片空白,
此刻黑暗中传來了艇长罗中校有力的呼喊声:“艇首注水平衡,潜航舵俯角最大值,”
那些大脑暂时短路的艇员才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來,但是潜艇依然头轻尾重地缓缓下沉,在指挥舱内,罗中校注视着表示潜艇姿态的水准管,管子里的气泡依旧不可救药地向着舰首一侧倾斜,这时柴油机轮机舱的报告被送到了指挥舱:“轮机舱受损,严重进水,”
“管损队,快,去柴油机轮机舱”又是罗艇长声嘶力竭的呼喊声,
眼看着管损队冲向了机舱,就这个时候又一个让人揪心的报告传到了指挥舱:蓄电池舱遭到严重损坏,电力系统停止工作,对于在水下航行的潜艇,失去了电力就等于失去了动力,而此时意大利人的深水炸弹依旧在鲸鱼号的周围不断地下落,时远时近,爆炸的回波让鲸鱼号在海水中微微地震动,而更糟糕的是因为艇身失去平衡,稀硫酸从损坏了的蓄电池中流出,与漏进舱内的海水发生化学反应,产生的氯气开始在蓄电池舱内弥漫,艇内的氧气越來越稀薄,气压和气温不断地上升,老鼠开始在舱内各个角落出现,在舱内甲板上到处窜來窜去,纷纷聚集在水兵们的脚下,平日里看到就觉得憎恨的老鼠,到了今天这样的生死关头,却让水兵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同情,
这一刻,鲸鱼号仿佛已经被上帝抛弃,等待罗艇长他们的将是死亡,但是,倔强的英国人并不打算放弃,罗艇长又抽调了几名水兵前往艇首的鱼雷室,试图以水兵的体重來调节潜艇的前后平衡,黑暗之中,在狭窄的通道中移动相当困难,更何况是一条倾斜的潜艇中,完全就像摸黑登山,但是,依靠平时刻苦的训练,这些棒小伙们只用了几分钟就到达了鱼雷舱,恢复了潜艇的平衡,也就阻止了稀硫酸的泄漏,
水兵们开始戴上防毒面具进入蓄电池舱修理损坏的电池,但是很快他们发现这样根本行不通,原來,艇内的高温高湿,使得防毒面具的眼镜上都是水蒸气,模糊了视线,这时电气长用润湿的毛巾包在嘴巴和鼻子上,腰上绑上安全绳带头进入蓄电池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