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场无望的战争,越用力,输的越快。
“跟你说话呢,怎么啦,傻了?”
只一走神的功夫,那青年就踏着已足有人脚踝高的积雪行到了面前,面上一派晴朗。
墨赦嗯了声,瞥了眼他手中的松鼠,道:“你捉的?”
白唐将松鼠朝他扬了扬,笑道:“还真不是,我本来好好的在欣赏新昆仑,这傻东西自己撞过来……你摸摸,皮毛还挺热乎,我寻思着天也冷,就当暖手炉用了。”
墨赦
对这种软皮毛没什么爱好,随意看了眼,就移开了目光,道:“回去吧,这里再不久就是禁地了。”
天门一开,两界勾连,自然会有不该生出心思的人蠢蠢欲动。
昆仑是天门开的地方,管辂绝不会让出去。
他们原本就在昆仑里借地隐居,此刻出了这样的事,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撤出昆仑,加上来自上面的威胁,他们驻守昆仑已成定。
白唐嗯了声,又将树上的树叶塞到松鼠面前,松鼠那绿豆眼都有些可怜巴巴,头左右晃动了下,似乎在抗议,但到底架不住喂养者的热情,委屈巴巴的将树叶裹进了嘴里。
白唐志得意满的一撒手,将那小东西放在了地上,慈爱道:“刚才吃了那么多,食囊应该满了吧?这时段可不太平,小可怜儿,你可别出来晃悠了,下回再遇上疯子发疯,可就不一定能碰上我这么好的人啦。”
墨赦看了那松鼠一眼,对他这番话不予置评。
那松鼠怯怯的看着他们,就对上白唐一双慈祥和蔼的双眼,还挥着手对它做出再见的动作。
松鼠伸了下腿,头也不回的窜了出去。
白唐还有些不满,道:“怎么也不来个拜谢,我听说昆仑这地界上动物都有灵,这看起来怎么不像?”
墨赦道:“有的,不然不能靠近你,想必也是绝处求生。”
“那它怎么那个蠢样子?装的?”
墨赦想了下,道:“你都给它喂了什么?”
白唐道:“我哪儿知道它吃什么不吃什么,都喂了,路上见啥给啥,这脾性挺好,不挑。”
墨赦的眼光瞬间就一言难尽起来,心说那它没挠你一爪子也真是脾性好。
两人说着话,竟也渐渐出了那昆仑最深处的山峰。
天上雪花轻飘飘的,一下就在两人身上落了一层,连头发上都是微湿的触感。
白唐身体已经强悍了许多,但大自然的寒冷还是让他打了个哆嗦,搓着手道:“墨墨,你说奇不奇怪,我到现在竟然有些不知道,咱们过来是为了什么,阻止哪吒开天门?但最后却感觉我也是推手啊,好像去的所有人都不想天门打开,但所有人却都在最后成了推手。”
墨赦心里还满是阴翳,那天分明已将苏毓秀那些丝线都过度到了陆北走的生死簿拓本上,那些如狼似虎的能量都被吞噬了个干净,可明明看着已没什么事的判官,却在他们正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时骤然散掉凝聚的精魂……
那样浓郁纯粹的阴气,冲击的他跟陆北走都有些站不住。
“老墨?”
胳膊被人轻碰了一下,墨赦目光里的阴霾悄然散去了一点,转头看他。
白唐抿了下嘴,剔透玲珑的桃花眼里有迷蒙的光,终于没再假装若无其事,他道:“是谁?”
那最后一座山峰里压着的是谁?也是墨赦的朋友吗?当着他的面爆炸的拼都拼不起来。
“钟馗。”墨赦说。
分明都是没头没尾的话,但两人说起来却仿佛一点障碍都没有,问的突兀,答的却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