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上了车,张继兴见她还是眼泪汪汪,没好气地拿出手帕递给她:“你别哭了,好不好?”她狠狠地拿他的帕子醒了鼻子,又估计还给他:“说吧,你怎么哄我爹收徒的。”张继兴把她的手推回去:“去去去,回去洗干净了再还我——小爷我天赋异禀,师父他老人家自然是要收我为徒喽。”润玉知道从他嘴里问不出来实话,就撩起帘子看着窗外的街景。张继兴见凉风吹进来,十分不满:“大姑娘家的抛头露面可不是闺秀所为。”她啪地一声合上帘子:“你话真多。”
两人默默无言,实则相互怄气了一路,突然润玉的肚子咕咕地叫起来,她中午没怎么吃东西,张继兴放声大笑起来。润玉又羞又恼,扑过去打他:“你笑个鬼啊!”张继兴告饶:“好了,我不笑,我不笑,我让他们先回去,我带你吃东西呗。”他叫停马车,把账簿交给贴身小厮,让他回去交给管事仔细查点,小心核对,然后找出一顶帷帽给润玉扣上,拉着她去找食肆。这里离王镇恶家很近,当初张大雍给他安宅,有意让他住在甲第,王镇恶说安在市集旁边方便吃喝,就硬住在甲第之南,东市北边,张继兴常找他王二叔来玩,对周围自然是门清。
他领润玉上了飘香食肆二楼,让店家上两碗羊汤,两张面饼。香料去除了羊肉的膻味,造就了香浓的肉汤,上好的面饼切成丝状搭配上厚片的羊肉,在这个冬日的下午实在是应景熨帖的美味,润玉差点连自己的食指一块吃下去。张继兴难得的露出一副宠溺的表情:“慢点吃。”然后把碗里的肉夹给她吃。润玉嚼得嘎嘣脆:“这是什么?怪脆的。”张继兴道:“这是羊眼睛,可美味呢。”润玉眼睛瞪的像铜铃:“你说什么?”张继兴把自己碗里的羊眼睛舀出来:“这个也给你?”润玉好悬没吐出来。张继兴拍拍她的后背:“好啦,我自己吃了,你别去想了。”润玉平复下自己的胃:“你喜欢吃?经常吃?”张继兴笑道:“那时候,我在长安吃过最好的羊。”润玉道:“长安,多么遥远的地方啊。”张继兴道:“我爷爷是国王,外公是皇帝,我爹是王子,我娘是公主,只可惜一打仗就没了,我不喜欢打仗,但并不妨碍我成为大将军,我要成为战无不胜的大将军,这样才能结束战乱。”润玉和他碰了一下碗:“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