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玄各域地势灵气各有不同,但天下间却有一个奇妙所在,其中灵气浓郁充沛,只要稍加布置便可兼具几域特色,所建城池位于高处俨然凌驾五玄之上,因此得名天外。
天外城终年云雾缭绕如临仙境,各豪门世家依照喜好选定位置建成府宅代代流传下来,仿佛在天外城没有一处落脚之地,便不足以证明门派家族的雄厚实力。
月圆如镜,城中一处占地广阔的古朴府邸内异常安静,挂着上百盏晶灯的长廊表明这里应该有人居住,数百间厅堂中却黑漆漆不见人影。
长廊尽头就是一处园林,月光下繁花似锦争相盛放,周围草木繁茂高可遮身,处处杂乱无章任意生长,显然已经许久没人打理过。
乱树丛中,一名身穿粗布长袍的灰须老者背负双手独自在草木中穿行,他不时俯下身子注目观看足有碗口大小的各色艳丽花朵,步伐轻快稳健神情悠然自得。
毫无任何征兆,闲庭信步的布袍老者猛然轻轻跃起,身子随着足底树枝轻轻起伏,双目神光湛然望向后方长廊。
一个身影自远远长廊另一侧缓步而来,就连高挂晶灯也受他身上那股无形气势压迫变得黯淡无光,直到他走出很远才重新闪亮。
望着这名白衣如雪的老者踏月而至,布袍老者脸上泛起一丝笑意:“老夫本以为文无惘或者成无尚会来,想不到却是你。”
白衣老者身上气势渐转凌厉:“鸿震尧,尔等居心叵测祸乱天外青天,屈某怎可坐视不理?如果不能给出一个解释,今夜就是你我决死之时。”
“解释?老夫为何要给你解释?”全身散发决然杀意的屈无难并未在鸿震尧脸上看到一点紧张:“你究竟以何等身份来见鸿某?天外青天?屈家?还是你自己?”
“你在天外青天内辈份不低却无实职,若论权位四方供奉五路统领加上那百位世家长老都比你高。鸿某既是鸿福城主又是鸿家家主,此地除了文无惘和成无尚,还有谁配与鸿某理论?”
“这些日子我们不再运送货物来天外城,屈家靠着从前积存又借机提高价钱,米面生意反较以往更加兴旺,你们不谢我也就罢了,何谈死战一说?”
“如果你以堂堂武神之尊前来与老夫比斗,那为何一不下帖约战二无众人见证?此等师出无名之战,请恕鸿某不能接下。”
屈无难身上暴涨的强横气势顿时一滞:“鸿震尧,你休逞口舌之利,屈某受天外青天厚待多年,遇到困境当然要出一份力。”
“天外青天一不种田二无织坊,你吃穿用住皆是五玄百姓所赐,为何兽潮来时没见你出现,反倒要那些平时交纳财帛供养你们之人浴血奋战?”
屈无难一双浓眉微微抖动面有愧意:“那时并没人让屈某前去抵挡……”鸿震尧听到这里哈哈大笑:“屈无难,你年纪不轻行事却如幼童,难道有人让你来这里与老夫决战不成?”
“即便以天外青天中人的身份,你也没有指责老夫的资格。此处乃是鸿家老宅,天外青天创立之始便已建成,那时候你们屈家在天外城中还没有立足之地。”
“集思广益,匡扶正道,天外青天的八字祖训早已形同虚设,历任首座只知争权夺势敛财内斗,从无一人顾及五玄各门派的死活。若非如此,我鸿家几百年前为何要离开这里?”
“屈无难,你平日虽然潜心修武,耳闻目睹也应该知道天外青天为何沦落至此,若说祸乱二字,恐怕城中世家人人有份,为何要怪老夫一个?”
“鸿某入城三日,成无尚不来,文不惘不来,天外城中百余世家不来,只有你屈无难独自一人前来,难道还想不明白其中缘故?”
“除了你,如今已没有人肯为天外青天赴死。数千年基业早被各大世家瓜分殆尽,他们比任何人都盼着天外青天垮台,因为到了那时,他们吃下去的东西才永远不会有人追讨……”
“啊……你住口……”屈无难全身灵气喷薄凝形化境,在头顶聚成一个肌肉鼓起的威猛壮汉,随着他轰然踏步向前冲去,旋身曲臂向着鸿震尧狠狠挥出一拳。
这道拳影最初无声无息,连周围草木枝叶都没有半点摇晃,挥至半途空中传来噼啪爆响,巨大拳形边缘裹起一层耀眼红光,带着股淡淡焦味当胸击来。
单掌平托,鸿震尧身前亮起金色光芒凝成一个厚重磨盘,迎着屈无难发出拳风飞快转动,轻松将那道犀利劲道化于无形。
挡住一击的鸿震尧并没有还手,他知道屈无难蓄势而来,再受自己言语刺激,实在压制不住才发出这一拳:“屈无难,你若真想比试,先回去当上天外青天首座,到时候我再和你痛痛快快打一场。”
头顶高大人形渐渐消失,屈无难老态尽现仰天长叹。这些日子天外青天散乱无序,连文无惘都不知去向,满怀郁气来此本想拼死一搏,怎知被人轻描淡说了几句就斗志全无,因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鸿震尧适才所讲句句都是实情。
一路行来这里,屈无难能感受到周围至少有数十股强大气息隐而未发,那当然不会都是鸿震尧带来的化生修者。天外青天明明有着深厚实力底蕴,现身出来的却只有他一个。
于是在天外盛会即将开启前的这个夜晚,披着皎洁月光前来挑战鸿震尧的五玄武神垂头丧气,在一道道窥伺目光注视下,沿着来时那条长廊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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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云雾中出现一座巍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