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柳濯清带着香菱等在苏州闲逛。
苏州小吃很有名,尤其卤汁豆腐干,甜而不腻,软而有劲。香菱吃饱了,还忍不住打包带了些回客栈。
李汉时带人从金陵赶来,柳濯清先让张平和王栋去大如州寻找香菱母亲封氏,接到后直接送去金陵薛府。
再把李汉时叫来问话。
李汉时说道:“薛家铺子基本都查明了,贪了的、勾结外人骗财的,账房伙计一个都没跑掉。光抄的现银都有十万两之巨,这十几个铺子欠款债权清理一下,薛大爷至少挽回五十万两银子。”
李汉时继续说道:“其中还有个管家和土匪有勾结,打算过一些时日,诓骗了薛大爷去平安州,抢了薛大爷的货,然后杀人灭口。”
柳濯清笑道:“我这薛兄弟心可真大,养了一窝王八蛋。你把过去薛蟠做的,那些欺男霸女的案底,都安到那管家头上。估计他挑唆的不少,也不算冤枉他。”
又说道:“其他人都交给江宁知府,分他们些功劳。另外正好乘这个机会,安插些人手到这些衙门里,并收买一些眼线。”
柳濯清喝一口茶,说道:“皇上查抄了苏州甄家。甄家本来就是太上皇安插在江南的暗线,又不好明的反对皇上的主张。太上皇不相信隋德,让我重建江南锦衣卫。”
李汉时说道:“苏州甄府甄煦已经被流放三千里,家也抄了。金陵甄府嘛,江宁织造甄頫甄大人,目前还没事,不过也是提心吊胆的。”
柳濯清摸摸额头,揉揉太阳穴说道:“我家那一老一少,都是活宝贝,好心办坏事。老王爷让三弟去敲诈隋德,然后索要的银子、古董,说将来留给苏州甄家补贴家用。这要是被皇上知道,老王爷兜不住,那位最忌讳勋贵和外臣勾结。”
李汉时说道:“老王爷是至情至真之人,三爷也是认亲不认理的。肯定也是义愤填膺,老王爷一发话,立刻打上门去。”
柳濯清说道:“那也要看怎么办这事,咱们自己出钱安置甄家,太上皇会觉得,咱家在帮他的人,自然高兴。皇上会觉得,咱们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也不会发火。皇上气也出了,人也流放了,怎么会和几个女人孩子过不去?你上门敲诈,勾连外臣就办错事了。”
李汉时也摇头笑着说道:“咱王府还是二爷您想得明白。”
柳濯清说道:“你去把甄家的老太太,太太,小姐们接出来,送到都中东府安置,丫鬟安排一人一个,再安排几个嬷嬷。其他仆人丫鬟都送柳家庄园。”
李汉时说道:“甄家还有一个小姐,自幼多病,送在玄墓山蟠香寺带发出家,法号妙玉,外人并不太知晓。三爷怕她受牵连,想接到都中去安置。可三爷做事太糙,只让手下去,说是北静郡王之子,让她师傅和她去都中。人家根本没搭理,门都没让进。”
柳濯清说道:“这事我去办,留下几个锦衣卫跟着我。你接了人直接送去都中,留在长安处理东府和庄园的事情。”
李汉时说道:“另外,薛大爷赏了我们,三十几个侍卫和几个办案的锦衣卫三千两银子,该怎么处理?”
柳濯清笑道:“那就赏给大家,你看着办,你辛苦就多分点呗!”
李汉时笑着领命出门了。
玄墓山西背太湖,东对锦峰,丹崖翠阁,是所谓湖光山色,洞天福地。
柳濯清带着香菱,走在山路上。
濯清说道:“带一卷书,走十里路,选一个清净地,看天,听鸟,倦了时,和身在草绵绵处寻梦,说的大约就是此处。”
香菱问道:“谁说的?”
濯清笑道:“一个诗人。”
蟠香寺山门前有很多古柏,进得寺庙。大雄宝殿前有两棵千年古柏,有一个老和尚拦住了几人。
那老和尚说道:“阿弥陀佛,这是私人寺庙,施主敬香在殿前香炉即可,但不能进后殿。”
柳濯清说道:“我素闻贵寺静玄师太,乃当世高德法师,特来恳请指点迷津。”
那老和尚见那美少年,身形挺拔,束发头戴白玉小冠,一身青色深衣,绦带处挂着一个蓝色袋囊。
只见他从袋囊中取出一块象牙腰牌,上面刻有云纹,下刻锦衣卫上千户所千户。
那老和尚接过腰牌,手抖了一下,说道:“既然施主诚心,请到禅房稍等,老衲去寻法师。”
一会,老和尚来请柳濯清。
柳濯清让几个侍卫留在禅房等候,带着香菱穿过大雄宝殿。
来到一处禅院。
禅院门是圆形,门上方两个篆书“暗香”二字。
门左侧种有竹子,右侧种的梅花。只不在花期,树枝斜斜的,阳光透过树枝,影子印在白墙上。门前还有一条蜿蜒的山泉。
柳濯清自然就想到“疏影横斜水清浅”这句诗。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那曲径是用小鹅卵石铺成。
里面又是一道门,门为菱形,有一棵芭蕉树,真乃移步换景,一步一景。
来到一个幽静的房间,里面传出木鱼声。
老和尚手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便退出院子了。
柳濯清进得房间,只见一个清瘦的老尼姑,穿着一身灰布僧袍,僧袍的袖领处打有补丁。
老尼姑看到柳濯清两人,停止了敲击木鱼。
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坐。”
这时一个丫鬟模样的小女孩,捧了一个海棠花式雕漆填金“云龙”的小茶盘,里面放两个成窑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