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要求在都中修建东正教教堂,派传教士这些做法,和其他西洋诸国想法一样,都是希望用宗教影响华夏的决策。
濯清觉得这是把双刃剑,既可以让都中百姓了解西洋,也容易被传教士误导,信了他们的“邪”。
濯清所以在建不建上并不纠结,主要是针对教堂数量和传教士规模。
濯清只同意建一所教堂,派驻三名传教士,并且还要得到皇帝的批准。
萨瓦觉得只要开了口子,将来会建更多教堂,教众也会增加,目的就达到了。
濯清则把对方传教范围模糊了,就想着在皇上批准的时候,一起公布:只允许对方在教堂里传教,外出传教将被视为非法。
另外,作为对等条件,在西伯利亚罗刹国境内,允许藏传佛教和汉传佛教传播。
萨瓦并不知道濯清的计谋,只当濯清除了领土问题上寸土不让,在传教和贸易问题上更灵活。
关于贸易,皇上给濯清的底线是:每隔三年,罗刹商队可以自费来都中贸易一次,商队人数为两百人。在恰克图和鄂博设立贸易中心,进行正常贸易。
濯清觉得时间间隔太久,规模过小。皇上的忧虑,是怕从事贸易的商人太多,从事生产的手工业者太多,不利于国家稳定。
这是华夏几千年来重农轻商的思维定式,短期内无法扭转。
濯清在密折中回道:“卫拉特蒙古部落和喀尔喀蒙古部落面积广袤,如果限制贸易规模,必然导致走私者愈多,朝廷难以遏制!
不如将边贸货物的关税和管理抓在手中,堵疏结合。
西洋有谚语:如果有五成利润,就会有人铤而走险;假如利润达到两倍以上,就有人敢践踏道德和法律,甚至走向断头台!
边疆条件艰苦,只靠流放戍边的犯人远远不够,不如让更多的穷苦百姓,从边贸中获利。另外屯田充实边疆守卫,以达长治久安之道。
朝廷可适度放宽走西口,闯关东百姓之限制,此千秋万代之基业也!”
濯清的密折言辞诚恳,有理有据。
濯清不打算直接反对,皇上重农轻商的想法。而是从贸易规模扩大,对治理边疆的好处入手。
边疆治理这是皇上的心病之一,从太上皇开始,就一直头疼准葛尔部的反复无常。
濯清建议:罗刹国的商人,可以每年来一次都中,人数规模可以扩大到四百人。
边贸中心可以鼓励晋商投资扩建,甚至将来修建库伦、乌里雅苏台等要塞的钱粮都有了着落。
濯清在对萨瓦的商贸谈判中,假装是一点点地让步。
萨瓦甚至有了濯清很好说话的错觉。
濯清要求更多反而是,希望对方多采购茶叶、丝绸、瓷器等大宗商品。但是有一个前提,要使用华夏银币结算。
罗刹现在也没有发行纸币,并不知道濯清未来打算,用纸币来替代银币。
银币和金币目前还是西洋诸国的主流,罗刹要等到七八十年后才开始发行纸币戈比、卢布。
华夏的新银币,萨瓦是知道情况的。含银比例高,制作精良。即使濯清不提,估计大部分边贸商人,都会选华夏帝国银行的银币。
萨瓦以己之心,度濯清之腹。以为濯清是想,将边贸巨额的资金,全存进自己的钱庄。
萨瓦假装只同意五成使用华夏新银币。最后双方妥协,边贸八成使用华夏新银币,二成使用卢布结算。
不过由于新银币的信誉良好,最后罗刹与华夏边贸,除了实物交换贸易,其余基本都使用华夏新银币结算。
濯清与萨瓦基本谈妥了,边界划定、逃民、商贸以及传教等事宜。
濯清起程离开恰克图,前往乌里雅苏台。
萨瓦并没有跟随濯清同行,他还要等安娜女沙皇的答复,到时候再到都中和濯清签下条约。
随濯清同行的除了丽娅,还有库伦办事大臣史鼎,大盛魁的大股东史学,以及秦钟、乌聪儿等随从。
蒋玉菡和哈米克孜亚,则直接回都中去了。濯清目前不想让哈米克孜亚,了解太多蒙古部落的情报。
这里就是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哈米克孜亚毕竟是罗刹国的间谍,谁知道她是真投降还是假投降。
乌里雅苏台离恰克图还是很远的,幸好濯清行程不赶,正好领略下草原风光。
不过偶然看看天蓝草绿,心情是愉快的,但是天天对着空旷的草原戈壁,也是非常无聊的。
濯清幸好有两位美人相伴,路途才不那么寂寞。
乌里雅苏台是策棱的驻地,他兼领定边左副将军之职。负责掌管唐努乌梁海和喀尔喀蒙古四汗部。
卫拉特蒙古部落,名义上也归策棱管辖。
但是无论策妄阿拉布坦,还是继位的儿子噶尔丹策零,都是表面敷衍,从来不听调遣。
策棱听说濯清前来乌里雅苏台,带着儿子扎布出迎三十里,欢迎濯清的到来。
双方都下马施礼,濯清虽然是世袭罔替的郡王,品衔比起多罗郡王要高。
但是策棱是有兵权的蒙古将领,濯清还是不敢托大的。
另外策棱和老王爷是一辈人,算是自己的长辈。
扎布再次见到濯清,显得非常地高兴。估计在乌里雅苏台驻守,一年也难得看到些客人,非常热情上来给了濯清一个拥抱。
扎布笑道:“早就听说安达要来,没想到拖了这么久!”
濯清也笑道:“那罗刹人狡猾奸诈,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