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棱听了丽娅的分析,也觉得事有蹊跷,按照敦多布的性格,他不应该这么老实。
实际按照双方人数对比,策棱的士兵加上北征军,和对方相差不大,大概也是三万多人。
这种情况下,敦多布一反常态,竟然打起围城战,确实不合常理。
丽娅请求策棱,让自己带骑兵去试探下对方的虚实,看看对方到底有多少人马。
水浮担心丽娅出事,这可是自己的亲嫂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哥哥水溶还不把自己给打个半死。
就算哥哥不责怪自己,到时候自己心里肯定会一辈子内疚,与哥哥关系难以修复。
水浮要求自己出马,重骑兵虽然速度慢一些,但是抗打击力强,不容易陷入敌人的包围圈。
策棱也怕丽娅出事,毕竟她是女的,虽然蒙古部落女战士不少,但是丽娅身份不同,不能拿北静郡王的大妃去冒险。
最后,策棱决定让水浮带五千重骑兵,去敌营试探一下。
果然如同丽娅判断的,等水浮的骑兵发起冲击,对方的骑兵一哄而散,只留下一个空的营寨。
策棱心里咯噔一下,敌人唱“空城计”,主力不知去向,很明显是又用了瞒天过海这一计,估计奔向塔密尔老营去了。
策棱心里暗自埋怨多尔济,你不能阻挡准葛尔的大军,好歹给我送个信,这等于是把自己的后背让给敌人攻击了。
策棱还有个最大的担忧,自己的儿子车布登和老婆都还在塔密尔老营。
这要是万一老营被攻破,北静郡王、自己的老婆、儿子被俘,上不能对皇上交待,下对不起妻儿。
策棱急得在营帐里直转圈,这个消息估计隐藏不住。
那些随军的将士,要是听说自己的父母妻儿都在危险之中,难免军心不稳。
秦关跟随濯清南征北战多年,战争经验丰富,他见策棱拿不定主意,就开口道:“王爷,一来,现在并不知道敦多布的去向,还不能肯定他是去攻击塔密尔;
二来,北静王爷那边还有两万多士兵,而且有火炮、火枪,粮草弹药亦很充足,即便敦多布大军全去了,也未必能占优!
咱们现在整顿人马,向塔密尔老营进发,几天后便能解了老营之围。”
秦关一番话,让策棱冷静下来:“我是关心则乱,就怕北静王爷出了差池,我没法向皇上交待。
秦将军说的没错,我们留下一万多士兵继续守着乌里雅苏台,防止敌人调虎离山,其余士兵随我回援塔密尔老营!”
丽娅心里吐槽,你恐怕更担心自己的妻儿吧?
不过她现在没有心思细想,她同样心急如焚,策棱刚下令,便起身回营,找乌聪儿她们准备出发救援濯清。
策棱让大儿子扎布留守乌里雅苏台,其余两万多士兵启程回援塔密尔。
就在策棱准备出发的同时,在塔密尔,敦多布的准葛尔大军主力已经包围了塔密尔。
连同佯攻库伦赶来汇合的六千多人,再加上两千多罗刹哥萨克骑兵,足有四万左右的士兵,人数差不多是濯清的两倍。
因为这次出征要长途跋涉,濯清并没有带武成永固大将军炮,神威无敌大将军炮也不多,实在是太过笨重。
濯清的神机营大部分配备的还是威远大将军炮,射程大概在三百步不到,两百步左右。
再加上子母炮、神机炮,组成中远近三层火力网。
等敌人到达一百步不到时,就是火枪的射程了。
濯清知道骑兵冲击速度快,三百步转眼就到了,即便有城墙从上向下的优势,也不能完全挡住敌人的冲击。
所以在塔密尔老营的四周,濯清还挖了许多陷马坑,修了矮墙,并洒上密密麻麻的铁蒺藜。
到了城墙和营寨外,则是摆满了木头做成的拒马。
敦多布到达塔密尔外围后,用望远镜看了一下塔密尔的布防。
敦多布微微一笑:“这个小王爷也不全是草包一个,这防守的架势摆的不错。”
敦多布让矛海和达锡达尔找合适的地点安营扎寨。
准葛尔的营寨其实就是大大小小的蒙古包,外面用木栅栏围起来,没有边军或者北征军那么严整规矩,最多再在外围挖上壕沟。
敦多布之所以没有立即发起进攻,是因为策应佯攻的八千多人还没有抵达。
另外他没想到塔密尔只一两年时间,就已经修起了城墙,他原先直接马踏老营的想法落空了。
由于连续急行军,敦多布他们刚从额尔德尼昭赶过来,全军上下都很疲惫,所以早早就入睡了。
就在天将亮还未亮之时,突然营地里连续几声巨响,把敦多布从梦中惊醒。
“什么情况?快去看看!”敦多布赶紧让侍卫去了解情况。
敦多布衣服还没有完全穿好,又传来几声巨响。
吓得敦多布,赶紧奔出了敖包。
营寨里到处都是战马的嘶叫声,士兵的咒骂声。
不一会,侍卫跑来报告,原来是营地几处被北征军埋了火药,等凌晨时分,那些斥候摸进营寨,点爆了预先埋设的火药。
幸亏埋设地点远离中军帐,只是死伤一两百人,损失一些战马。
敦多布铁青的脸色这才有些缓和,虽然死伤并不严重,这次“夜袭”却给准葛尔军心理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本来就疲惫不堪的士兵,经过这么一折腾,第二天攻击塔密尔的计划不得不推迟了。
矛海本来就是个爆脾气,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