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清经过一场激烈的搏杀,又被雨淋,只觉头昏眼花,手脚绵软。
在这世,濯清终于第一次病倒了。
这可把老太妃吓坏了,忙让王太医诊断开药,还不放心,特地来重华院守着儿子。连老王爷带着甄姨娘,都从东府赶来看望。
濯清身体一直很好,这次突然病倒,整个西府都一片忙乱。
濯清强忍头疼,屏退左右后,对老王爷苦口婆心劝道:“这次皇上已经秘密派人,在调查金陵甄家。若甄家送来钱财物品,务必一个子也不能要。”
老王爷点头答应,濯清又对甄姨娘说道:“我知道姨娘重感情,但这次若想救金陵甄家,只有等定罪之后,再想办法救人。在此之前连消息都不能告诉金陵甄家,请姨娘务必如此。”
甄姨娘含泪点头答应,老太妃则说道:“你们若是不听溶儿的,甄家别说财物,连人都保不住。”
几人一下都沉默不语,濯清连咳几声,吓得老太妃又喊香菱来照应。
等老王爷走了,濯清又让人去找张平、蒋玉菡,老太妃心疼道:“溶儿啊,你还是先把身体养好,什么事都等病好了再说。”
“我要交待完了才能安心养病。”
张平、蒋玉菡来后,濯清对张平说:“我已经写好密信,你交给皇上,云光、长安知府还有李淮必须办成铁案。长安节度使位置至关重要,皇上必然会安排自己人。寺庙中虽没有发现与邪教有勾结,但是蝇营狗苟之事不少,请示后按旨意清理。”
又对蒋玉菡说道:“贾府那边让贾琏把贾芹换掉,由贾芸来管理家庙,他若不听,你就说我帮他家二奶奶压了云光的案子。仇都尉是忠顺亲王的人,暂时不管他,他吃过两次亏,暂时不会有事了。”
两人应承离开后,濯清才沉沉睡去。
濯清病了十几日,总不见大好。连太上皇、皇上都派了太医来,元妃也派了太监送来了补品。
又过几日,濯清才感觉不那么头疼,吃得也多了些。
岫烟陪着妙玉来看濯清,濯清勉强想起身,妙玉忙按住濯清肩膀,只感觉手心暖暖的。
“哥哥就不要起身了,还逞什么强。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还是好生歇歇。”岫烟眼圈微红说道。
香菱把濯清扶坐在床上,濯清对妙玉道:“前段时间想去你那喝茶,都未得空,得空又生病了。”
妙玉笑道:“你劝人时都知道说,莫要思虑过多,自己反倒落了俗。”
濯清也笑道:“还是妙玉妹妹会宽慰人。”
妙玉满脸通红,见濯清并无大碍,聊了会,便和岫烟告辞了。
过得几日,黛玉和众姐妹都回了随园。原来皇上准了元妃明年正月十五省亲,贾府正在筹备省亲别墅,府中闲杂人多,不如随园清净。
而元妃又下了懿旨,让姐妹们无事就多去随园走动走动。
姐妹们都听说濯清病了,约好一起到重华院来看望。平儿赶紧安排姐妹们落座,又听说濯清这几日渐渐好转,众人才安心。
别人还未开口,林黛玉先就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薛宝钗便回头看了他半日,嗤的一声笑,众人都不会意。
惜春道:“宝姐姐,好好的笑什么?”
宝钗笑道:“我笑如来佛比人还忙:又要讲经说法,又要普渡众生,这如今濯清哥哥病了,又有人烧香还愿,赐福消灾。今才好些,又管林姑娘的姻缘了。你说忙的可笑不可笑。”
黛玉不觉的红了脸,啐了一口道“你们这起人不是好人,不知怎么死!再不跟着好人学,只跟着贫嘴烂舌的学。”一面说,一面摔帘子要出去。
平儿赶紧拉住黛玉,笑道:“林姑娘才回来就走,还没看二爷呢,他病已大好,不咳嗽不发热,不会过给姑娘了。”
濯清见了众姊妹,心情愈发好了很多,不几日就痊愈了。
濯清终于可以一出心中郁气,就往潇湘馆找黛玉。
平日虽然常来,总是匆匆,今日便细细打量这改造过后的潇湘馆。
只看见前面一带粉垣,里面数楹修舍,有千百竽翠竹遮映。
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廊上挂着一架鹦鹉。
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
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
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黛玉最爱那几竿竹子,隐着一道曲栏,比别处更觉得幽静。
住在这竹林后面,也会让人想起扬州林府的后花园的草庐。
紫鹃、茜雪见到濯清到潇湘馆来,都赶紧招呼,黛玉让雪雁去泡茶。
黛玉笑道:“看来哥哥身体终于好了。”
濯清亦笑道:“多亏了妹妹那句‘阿弥陀佛’。”
黛玉轻啐濯清一口:“刚好点,又来耍嘴皮子。”
黛玉又问道:“你让姐妹们都学西洋话做什么?”
“西洋现在经过文艺复兴,无论物理、化学、航海、医学、天文、数学等各个领域都在超越华夏。”
“物理、化学是什么?”
濯清答道:“物理是格物致理,就是物体自身运行的道理。化学是变化之学,就是物体之间产生变化的学问。”
黛玉问:“你让莫西他们带来的书就是这些成果?”
“不全是,西方的哲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