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长叹一声,“惜丫头,你是不是还在怪祖母这些年来对你不闻不问,任人欺凌?”她苍老地面容透露着憔悴与深深地无奈,“其实,祖母知道这些年你在侯府受尽了委屈,可祖母也有祖母的苦衷,若非对你视若无睹,你又岂能活到今日。”老太君拉起厉未惜白皙的手,“现如今,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你也不必耿耿于怀,揪着过去不放,寻她们的晦气,伺机报复。”
厉未惜收起笑容,面露正色,宽慰道:“祖母,您误会了,孙女哪是如此小肚鸡肠之人。往日的种种孙女从不曾怪罪于您,更不曾怪罪侯府任何人,何来伺机报复这一说。”
“那你这是······”老太君不解,可要说厉未惜此次回门只是按俗成礼节,不含任何目的,老太君确是不信。
“孙女只想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你的东西?”老太君皱眉,这忠义侯府哪里还有厉未惜的东西?!略一思量,老太君恍然醒悟,难道是当年先皇指婚时所给厉未惜的那些赏赐?“惜丫头,你也知道这些年侯府的处境,当年先皇许婚约时给你的那些赏赐······”
厉未惜打断了老太君的话,“看!祖母,您这又误会了孙女了不是。”
厉未惜之所以不让老太君说下去,实在是因为她并不打算要回那些,也不想听老太君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厉未惜能理解老太君扣下先皇赏赐的行为,毕竟偌大的忠义侯府还是需要这些东西来压箱底,也需要支撑门面。
老太君更是疑惑了,既然不是先皇的赏赐,那厉未惜究竟所要何物?老太君直视她,等待厉未惜的后话。
有些东西她可以不要,有些东西她是一定得讨要回来的!“孙女要的是我娘当年留给我的嫁妆!”厉未惜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老太君一愣,“你出嫁当日侯府虽做得简单草率了些,但你娘留给你的嫁妆可是原封不动随你一起抬入王府的。如何又来讨要?”此事老太君可是特意吩咐过的。
厉未惜不动声色,“祖母,您可让人亲自确认过?”老太君不像是说假话,怕是有人阴奉阳违在背后捣鬼。
“这······”老太君不敢确定,回头询问绿娥嬷嬷。
“扑通”的一声,绿娥嬷嬷竟向老太君跪了下来,“小姐,都是奴婢的错!”绿娥嬷嬷原是老太君未出阁前的贴身丫鬟,老太君嫁入侯府这几十年,绿娥嬷嬷对她的称呼却从未变过。
“此事与你何干?”老太君追问,她不敢相信自己最信任的人也会牵扯其中。
原来,那日绿娥嬷嬷无意中撞见厉夫人克扣、调换厉未惜的嫁妆。她本想阻止,可一想到厉未惜如今痴傻的模样,即便是再多的嫁妆也不能使其在颜王府立足。与其便宜了颜王爷,还不如让厉夫人把东西扣在侯府。看着老太君整日为侯府愁眉不展,绿娥嬷嬷实在心疼,毕竟侯府已今时不同往日。她只需防着厉夫人别挪作他用,日后定有用得着的地方,要知道厉未惜的嫁妆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奴婢不该对小姐隐瞒。”绿娥嬷嬷简单将事情的一五一十告知二人。
闻言,“你糊涂啊!”老太君一阵叹息,“你自小在我身边,也知道我的脾气,自己领罚去吧!”
绿娥嬷嬷向老太君磕了个头,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老太君老泪纵横的望了绿娥嬷嬷一眼,便回过头去不再看她。
厉未惜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老太君是做给她看的,实则内心不舍,毕竟这绿娥嬷嬷的年纪也不轻了。
厉未惜快走几步拦下了欲推门而出的绿娥嬷嬷,回头劝慰老太君。
“祖母切莫生气!”厉未惜把一脸愧疚的绿娥嬷嬷拉到老太君面前,“孙女以为此事祖母怪不得绿娥嬷嬷,绿娥嬷嬷她一心只想着祖母和这侯府,不曾有过半点私心。”
厉未惜乖巧懂事地依偎在老太君的身边,“您瞧,绿娥嬷嬷如今年岁也大了,哪受得了侯府的家法。再者说了,这侯府上下您最信得过绿娥嬷嬷,她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您不就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了吗!”
厉未惜轻柔一笑,“依孙女儿看这次就免了绿娥嬷嬷的惩罚。”她乐得卖这个人情,年纪大的人最看重情义,她何乐而不为呢!
老太君叹了口气,“也罢!今儿个看在惜丫头的面儿上此事就此揭过。”
“老奴在此谢过小小姐。”
绿娥嬷嬷眼含感激地想要磕头,却被厉未惜拦了下来,“绿娥嬷嬷不必客气。”语毕,厉未惜又佯装担忧地皱起了眉,“只不过,母亲那里······”人情归人情,这嫁妆厉未惜还是得要的。
老太君哪儿不知道厉未惜的意思,只是没想到这丫头傻傻呼呼五年也不曾有人调教过却如此聪慧。这人情老太君决定卖给她,“惜丫头,你放心,你娘留给你的嫁妆祖母今日便帮你一件不少的要回来。”
“绿娥,你可知夫人调换了哪些物件?”老太君问。
绿娥嬷嬷回想了片刻,“回小姐的话,那日奴婢离得甚远,不曾看清。不过,奴婢留了个心眼,数了数发现整整扣下了十二箱嫁妆。”
老太君皱着眉,“惜丫头,如此怎么个清算法?”老太君这是故意为之,厉未惜既然有心来讨要自然该有法子。
厉未惜似早已想到般,浅浅一笑,“这有何难!”她从怀中取出几张纸,“这是我娘当年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