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侯府下人在厉夫人的示意下已快速将回礼一箱箱搬了出去。厉未惜哪还有空理会赵卿承,“春桃,你也带人将箱子搬回马车上,切勿搬错了。”她故意对箱子内的东西不予置评。
“是。”春桃应声下。
看着厉未惜主仆二人的反应,一旁的厉夫人心中暗笑:就知道这丫头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至于老太君那里稍后寻个借口便是,倒是赵卿承那里她确是该寻个机会好好解释一番,别让这王爷心里有所膈应。
春桃皱着眉,在箱子间来回走动也不唤人来搬,还时不时地看看主事婆子几眼,把那婆子看得心里直发毛。
“你还杵在那儿的干嘛!还不快唤人搬走?”厉夫人不耐烦的催促。
春桃面露为难,“回夫人的话,奴婢不敢!王妃方才告诫奴婢切勿搬错了,奴婢现在瞅着这些箱子里并非王妃的嫁妆,怕又搬错了,所以不敢唤人来。”
厉未惜不接话,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主事婆子。
主事婆子见状,连忙解释:“王妃明鉴,这就是您的嫁妆。我们半路上发现不对就搁在一旁,连库房都没进。”
“是吗?”厉未惜不予置评,伸手缓缓取出几张纸,亲自走了过来,来回比对了一番,“这就奇了,那为何我娘留给我的清单与之不符?”她凌厉的目光直射向厉夫人。
厉夫人见厉未惜取出那几张纸时,心里就“咯噔”一下,知道坏事了。那日她调换厉未惜嫁妆时便将其中的清单取了出来,可一转身就不见了。她原以为许是自己丢哪儿,所以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如今看来是她自己落在其中一个箱子里而不知道。
厉夫人此时此刻才幡然醒悟,厉未惜来者不善,今儿个原就是冲着嫁妆来的。但,想让她把吃进去的东西再吐出来,厉夫人又怎肯让厉未惜如愿。“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今儿个回门是假,有心让侯府难堪才是真。”
“母亲这话说的,倒把我这个做女儿的弄糊涂了。”厉未惜装傻,皱着眉似在努力理解厉夫人的话。
“你少在那儿装傻充愣!你一个刚出嫁的女儿,带着嫁妆回门,是何居心?”厉夫人此刻已顾不得在场的赵卿承与老太君。
厉未惜轻叹一声,幽幽地说:“母亲这话当真伤了女儿的心!”她看了厉夫人一眼,“女儿大婚当日因祸得福,这多年来的痴呆病竟不治而愈。我除了内心的百感交集之外更多的是惦念祖母及母亲,以至于不顾大病初愈的身子,和王爷一同前来看望祖母及母亲。”厉未惜顿顿了,“至于随身带着嫁妆······那日,王爷见我的病得以康复也是欣喜,就送了我一处宅院。又说日后定让我在王府不愁吃不愁穿的,银子也可随意取用,这点陪嫁就让我自个儿留着,我便有了将嫁妆放置在宅院的想法。今儿个正好回门,才想着顺道把这嫁妆搬了去,省的日后再跑一趟。”厉未惜看了看一旁的厉未怜,继续说着:“我自小便是个有爹养,没娘教的!礼法规矩自然不及怜儿妹妹,哪里懂得这些个道理,当然做起事来也随性些。如果无意中让侯府及母亲失了脸面,还望母亲大人大量,不要与女儿计较。”
厉未惜推的一干二净,好似这一切不过是巧合加意外。把厉夫人气了个半死,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一时竟只能瞪视着厉未惜。
倒是厉未惜还不肯罢休,她一改先前的态度。沉下脸,质问道:“只是,有一事本王妃不解,还望厉夫人能与我解疑。”厉未惜不但态度变了,就连对厉夫人的称呼也改了。她端起王妃的架势,抬手指了指那些个箱子,道:“为何我的嫁妆在侯府这么一来一去不仅箱数变少了,里面的物件竟也变了个模样呢?”厉未惜冷冷一笑,“我不敢妄自猜测是有人早已对这些嫁妆虎视眈眈指示侯府哪个昧了心的下人故意为之,又或者这一切不过是场误会,与之前一次一般拿错了。还望厉夫人给本王妃一个交代!”
厉夫人忽然觉得眼前的厉未惜竟然是如此的陌生!原来明明是个柔弱可欺的小丫头,何时变得这般强硬不可触碰?面对厉未惜整个气场的改变,厉夫人竟然浑身泛起阵阵寒意,心中更是怯意连连。
“厉夫人,你难道没什么要向王妃解释的吗?”赵卿承插言,他实在是看不惯侯府的人。
厉夫人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已回天乏术,眼见厉未惜及赵卿承一再的追问,只得先维护自己的脸面,寻个借口。否则,她这个继母贪财替换了继女的嫁妆之事传了出去,她日后还如何见人。
厉夫人移步走近那些箱子,佯装细看了一番,惊讶道:“哟,这不是我为怜儿将来准备的嫁妆嘛!怎就被搬了出来?”厉夫人勉强扯着笑,“惜儿,你莫要误会了母亲。许是哪个糊涂的下人搞错了。”
“哼!搞错了?我怎记得方才那婆子信誓旦旦的说本王妃的那些个嫁妆连库房的门都没进,不知这又如何能搞错?!”
闻言,主事婆子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厉未惜面前。她心中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不用等厉夫人提醒,急忙解释:“王爷,王妃,恕罪!许是老奴的年岁大了,记心也差了。老奴原来是打算将王妃的嫁妆就放在后院一处,后来夫人来了见这样不妥,怕这些嫁妆有所闪失无法向王妃交代。便让老奴将王妃的嫁妆先搬去库房安置,稍后再作打算。老奴一时竟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都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