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此声音,杨遂等人顿时大喜,纷纷跑出了船舱。
“邓兄醒醒,醒醒,是城卫军,是马将军……”杨遂和成彦雄架着刚晕过去的邓及,兴奋的大叫着。
太学生们欢呼了,是他娘的痛哭流涕的欢呼了。
秦淮河夜晚,岸边的灯火依旧辉煌,辉煌的灯火下一群全是铠甲的城卫军正朝着这边大声嚷叫。
兰桂坊缓缓的朝岸边驶去。
“马诚信?”皇甫继勋手举钢刀,赶了出来,一见岸边那年轻的将军的身影,顿时大怒。
在整个金陵城,能和他皇甫继勋较劲的,恰恰正是岸边的那位将军---马诚信。放眼金陵城,家世比得过他的人,打架打不过他;而打架打得过他的,家世却比不上他。所以在金陵城,皇甫继勋可以说是横着走。
而唯一的例外,就是那位马诚信。家世和皇甫继勋相差不大,同时一个是城卫军统领,一个是御前侍卫统领。论身手,两人相差也不大,真要追究下去的话,兴许马诚信还稍高一筹。
这些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马诚信偏偏事事和他对着干。这也正是皇甫继勋恨透马诚信的地方所在。隔着河岸,皇甫继勋是一眼就认出了马诚信这个死敌。
眼瞅着到手的鸭子就这样飞了,太学生们站在船头又跳又叫,倒像是欢呼胜利。皇甫继勋很是不爽,举着刀缓缓的靠了上去。他是真的动怒了,一颗门牙,就得用太学生的脑袋来抵。
“皇甫小儿,尔敢?”明晃晃的钢刀,在夜色下显得特别的显眼,马诚信见此,不由大吼道:“你敢对太学生动手,老子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弓箭手准备。”
“唰……”
城卫军弓箭手瞬间弯弓搭箭,泛着点点寒光的箭头,直指兰桂坊船头。
太学生们大骇,顿时抱成了一团,纷纷破口大骂:
“皇甫继勋,你大胆,竟然敢对国子监举刀。”
“今个之事,我们定然禀报祭酒大人,在皇上面前狠狠的参你一本。”
“若你敢动手,岸边的马将军,可以为我们作证,你就等着被砍脑袋。”
……
杀还是不杀?
皇甫继勋不傻,他知道马诚信出现之时,自己就已经失去了机会。刚刚只是头脑犯浑,全是上下的酸痛,让他情不自禁的拔出了钢刀。而当场格杀国子监太学生,这事传出去,就算是凭自己的身份也定然难逃一死。不仅是南唐朝廷,更重要的是皇上,要知道皇上可是刚刚下了来年开科举的圣旨。
可是,就这样放过太学生,他怎么也不甘心。不由手举着钢刀,迟疑不决。
“皇甫兄,今个夜色不错,可惜秦淮河的水还是那么的冷。”
韩旭从船舱内走了出来,缩了缩脖子,紧了紧衣襟,似乎有意无意的随口说道。
什么跟什么啊?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说天气。
此言一出,不仅是皇甫继勋,就连船头的太学生们也同样面面相觑。
然而,总有人脑子转得比较快。
杨遂先是一愣,随即大骇道:“韩旭你太阴险了,你这是让皇甫继勋赶我们下河!”
“哦?有吗?”韩旭怔了怔,疑惑道:“杨兄此话怎讲?本官只是和皇甫兄讨论下这秦淮河的水是不是很冷而已呀!”
“你……”杨遂语塞,从头到尾韩旭似乎真的是在谈论秦淮河的天气。
“哈哈哈哈,韩兄只是在说天气,这点本将军确信无疑。倒是你小子提醒了本将军。”皇甫继勋现在哪还能不明白韩旭的意思,况且杨遂都已经说出来了。不能杀人,但能将他们赶到水里去。大冬天,洗个冷水澡,一定很爽吧?“动手。”皇甫继勋还刀入鞘,一挥手,手下的侍卫立马冲了过去,将船头早已浑身是伤的太学生们,一脚一个踢下了秦淮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