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程岐并没有把刘四的胡闹放在心上,但她很明显低估了刘四活了这么多年的毅力,整整两天,满街都环绕着他的哀嚎。
众人在膳堂里用朝食的时候,顾氏看了一眼无声吃饭的程岐,知道这人这日压力肯定大,她想了想,却没有问出口。
可一旁的孟姨娘却不这样想,刘四的事情必须马上解决,让他成日当街给自家泼脏水那还得了。
“沙漠啊。”
孟姨娘给程岐夹了些菜,问道:“刘四那边的事情,可想好怎么解决了吗,我看他大儿子来,也弄不走他。”停了停,“要不然咱们就多给点儿银子打发他了算了。”
“才不能便宜了那个老东西。”程岱在旁冷冷道,“银子是小,重要的是不能这么纵容刘四,更何况,咱们答应了,他必定会得寸进尺从而狮子大开口。”
“那就报官吧。”程岚在旁说道。
“不行。”
程衍淡淡道:“报官最没用了,他一没杀人二没放火,还在山庄门口受了伤,更何况,那沈捕头与咱们一向不睦,如何会管,只怕不帮着刘四对付咱们都是好的。”
程岚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然后对程岐道:“阿岫?”
程岐只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做具体的解释。
正当众人疑惑的时候,堂外盛叔走了进来,对程岐道:“您交代的事情老奴都已经办好了,人就在庄子外,等着给您磕头呢。”
“不必了。”
程岐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道:“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你且叫他先把药坊门口的那个祸害带走,卖地的事情不着急。”
盛叔点头,转身离开。
孟姨娘给顾氏倒了杯茶,不解道:“沙漠,你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恶人自有恶人磨罢了。”
程岐深呼了口气,看样子心情好些了,起身淡笑道:“那我就先去药坊门口看热闹去了,青苗,我带你出去。”
在旁端着盘子的青苗一愣,旋即高兴的点头:“是!”
程衍见状,挑眉道:“我也去。”
…
…
今日的药坊门前,并没有当日那么拥挤不堪,看事讲究新鲜,刘四在那里胡闹了两天多,早已经让大家心生不耐,皆投白眼儿。
可刘四却不这么认为,因为他知道,如果不这么闹下去,自己真的就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就算程岐不怕自己闹,也早晚有厌烦的一天,到时候拿几两银子打发了自己,也够活个一两年年。
“那。”
身后传来开门声,是小佟拿着一个小瓷瓶出来,递给刘四道:“我师父说了,把这个涂脑袋上,伤口会很快结痂的。”
可刘四自然不会领情,他就靠着头上的伤口胡闹呢,要是这伤口好了他还拿什么药银子,遂一把就给打翻了。
“哎!”
小佟瞧着那碎瓶子,气得不行,恨不得两脚踹飞这死老头,可程岐那天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动刘四,他也只得忍下。
“这可是我捣了半天的汁子,你这个人还真是不知好歹。”
但不可以打,嘴上却还是要骂一骂过过瘾的。
“我们家姑娘还真是好性。”小佟啐了一口,“是你自己把脑袋撞在山庄的石狮子上,”又坐在这里讹钱,还真是人老脸皮厚。
“你给我滚!”
刘四斜睨了一眼,没好气儿的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一个给程家讨活的狗,跑到老子眼前来叫唤。”
“你!”
小佟气的快要爆炸。
“小佟。”
可巧屋里面传来周老郎中的声音,小佟只得忿忿的进去了,而刘四仍大摇大摆的坐在石阶上,等着程岐给它的银子。
“爹!”
远处有一瘸腿的男人走过来,他身形孱弱,脸色苍白,瞧见刘四坐在那里,又无奈又生气的说道:“咱们回去吧,岐姑娘打量着你还没把事情闹大,就没有追究,要是真被人家惹恼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吃不了兜着走?”
刘四冷哼道:“我呸!”见周围的人都没有注意,一把拽过大儿子刘平的手臂,叫他坐在旁边,低低道,“你个糊涂的,你小子知不知道好歹啊,那程岐一亩给了多少,足足三两银子!咱家两亩,那就是六两银子啊,够咱俩吃饱穿暖两年还多,我年老干不动活,你又是个连水都拎不了的瘸子,老二下了大狱,咱爷俩儿可就指着这银子呢。”
刘平知道自己老爹的人品,劝不动也懒得费口舌,只有些疲惫的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谁知又坐了一会儿,街口出来倒水的一位嫂子眼睛一瞪,看着面前过去的人,惊呼道:“刘安!”
她这样一说,周围的街坊走跑出来看,可不是咋地,那面无表情如活阎罗般走过去的壮汉,不是刘四的二儿子刘安,又是何人。
这下子,满街又炸了锅,大家纷纷再次涌了过来,想看看这刘安回来后,事情会有什么变化。
而刘平老远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瞧着那由远及近的人影,激动的踉跄而起,热泪盈眶道:“老二!”
刘四听到刘安的名字,脸色唰的就白了下去,他扶着那台阶,有些不确定的站起身来,微咽口水,说道:“真是老二?”
刘平是真心为二弟出牢而高兴,招手喊道:“老二!老二!”
刘安开始还不太确定自己爹在哪个方向,听到刘平的声音,转头看过去,果不其然,那瘸子旁边的老头,正是让他上火的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