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又松开了云间的手,摸了摸他那颗糯米圆子似的小脑袋,“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和叶哥哥马上就回来!”
“嗯!”
云间乖巧得应下,转身就走到花荃身旁去逗小狗,狗大哥这才伸出舌头来,一个劲往云间的小手上舔来舔
看他们相处还算融洽,我与叶定稀才离开寮房,跟随得病一路沿着寮房走到后院尽头,沿路又见不少年轻僧人,与我们恭恭敬敬行礼又埋着头离去。
“得病大师,最近寺院里来了不少新面孔啊。”我随口道。
走在前面一步的得病侧过身来,微微颔首:“正是,今年春暖时分,寺里便开始招收一些佛门弟子,至今约有僧众十七人。”
“难怪,寺里一下有人气了。”我喃喃点头。
又拐了个弯,大约到了寺院最东侧,得病才带着我们站在了一间看起来有些特别的屋子前。
说是屋子,其实也不太准确,那造型倒很像是阁楼,却又只有一层,斜坡式的屋顶铺满红瓦,比起寮房又高出许多,连带着那扇看起来油漆斑驳的木门也格外高大。
得病从怀里摸出一把黄铜色的钥匙,对准门上挂锁插了进去。
“这里是一禅寺的藏书室,平时少有人来,里面难免有些灰尘,还请二位施主见谅。”
话音未落,便听到咔嚓一声,那锁子应声而开。
藏书室里看起来还算干净,虽然位置偏远,但应该也是有人时常来打扫,左右两侧靠墙摆放的杨柳木书架上,看起来干净整洁,中间还立着一个书架像是隔断,将这小小的屋子一分为二,中间只留了容两人并排而行的过道。
因为只有东面的墙顶上有一扇四方形的小窗户,采光不足,所以藏书室里看起来有些昏暗,得病便索性没再将门关严实,便带着我们继续向里走去。
“这里面的藏书,多以佛偈佛经的手抄本为主,年代久远,虽然时常拿出去晾晒,但也已经陈旧,若施主想要翻看,还请仔细些
。”
得病一目扫过,望向那些泛着暗黄色的佛经,满眼的珍而重之。
想来,能让我与叶定稀这两个佛门外人进入藏书室,已经是一禅寺百年建寺以来从未有过的待遇,我们自然感恩于胸,郑重应下。
绕过中间的书架走到北墙前,得病大师才停下,仿佛已经很熟悉自己要找的那本书的位置,抬手从一排码放整齐的书册里抽出了其中一本。
封皮也是暗黄色的,但却与现在的书装订的方式看起来有些不同,是以一种白色的细棉线手工缝订,只是年代久了,棉线也成了黄色,在封面的左上角,还用很是清秀的字体写了几个看不懂的小字。
“这是梵文。”叶定稀突然开口道。
我惊讶望过去,却发现那家伙正定定得盯着那本书册,眼神很是专注。
另一边,得病以袖轻拂,将书册上几乎看不见的浮尘轻轻拭去,然后才一脸赞许地浅笑道:“想不到叶施主连梵文也能看懂,贫僧敬佩。”
叶定稀谦虚一笑:“只是略懂皮毛罢了。”
我只能暗戳戳得拉了拉他的衣袖,问道:“写的啥啊?”
“山海异闻录。”叶定稀解释道。
我又疑惑问道:“大师啊,我们不是在讨论云间的玉佩吗?怎么来看这山海异闻录了?”
“向施主,莫急。”
得病大师十分自然道:“这一切的谜题,还得从这部古籍里解开。”
说罢,他便翻开书页,修长白皙如水葱的手指十分轻而缓,小心翼翼得捏着书页边角,像是生怕将这书籍给损了,我看他翻查的动作,便知道得病大师往日里将这书的内容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否则也不会如此熟知要找到内容是在何处。
可很奇怪的是,这本书翻动的过程间,我也瞥了几眼,好像都是一些图画,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约莫四五页之后,书页翻动的声音才戛然停下。
“向施主,叶施主,请看,便是这幅图。”
我与叶定稀对视了一眼,借着门外扫进来的光线,一起看了过去。
“这,这不是……”
册子里,正是一副玉佩的图案,描画极为细致,便是玉佩边缘的花纹也都精确到了一棱一角,正中央刻有‘云间’二字,也与我们所得的玉佩上的字纹毫无差别!
“两位施主,此册自建寺以来,就存在于藏书室中,究竟何时得来,得病翻阅了寺中记录也未曾有所收获,只是每年住持吩咐弟子们晒书时,才会得以重见天日。
当年得生在山里捡到云间时,本无意将其收养,但因我与他晒书时,曾在这本书册里见过玉佩的图纹,得生一时起疑,便将婴孩带了回来,单独拿了玉佩出去,没过多久,他就告诉我们几个师兄弟,说是玉佩丢了。”
“这么说来,当年玉佩丢了的时机,大约也就是食梦貘化形成真之后。”
叶定稀的声音一如往日沉着,神情淡淡得分析道:“看来得生下山之后,还遭遇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才导致玉佩落入食梦貘手中,而它那么看重玉佩的答案,应该也在这就在这古籍里了吧?”
我也跟着点头,“一般来说,这种书里只要记载了什么,就一定会给个介绍说明什么的,我在老阎王里见过不少,现在咱们只需再翻看后面的内容,就知道云间的玉佩到底有什么作用,才会让食梦貘和盛和暄如此在意。”
如此,关于云间的身世,应该也就能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