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茅无音去找昙矶师太,蓝草心告辞家人朋友,跟凤小稚一起出国“求学”。跨越第一道大洋之后,凤小稚跟蓝草心依依惜别,回去料理秋雾留下的乐部那个烂摊子了。
走之前,凤小稚将乐部的情况以及一些糟心的信息统统倒给了蓝草心。虽说天龙会内部规矩谨严,但凤小稚哪里会把这些规矩在蓝草心跟前当回事?蓝草心自然也不跟她矫情。再严谨规矩防的也是会损害帮会利益的人,如果相互都是可靠的人,有人商量自然比没人商量要好得多。
正是在凤小稚的讲述中,蓝草心听到了一些特别的信息。分手之前,蓝草心慎重地思考过之后,把自己认为相关的一些消息也提供给了凤小稚。凤小稚年纪虽小其实也已经有五百多岁的兽龄了,一听就意识到了其中很可能的关联,凤眼一立,怒气冲冲地就飞了。走之前半空中撂下一句话:“敢欺负暗害我姐,活腻味了!”
这丫头速度太快,飞机都赶不上。蓝草心想喊一声都看不着人影了,只好追个短信过去:“一切重证据,不要轻易冤枉任何一个人!”
发完信息,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担心小稚冲动之下闯祸,又给青虫打去电话,把情况说了一遍。衣小虫安静地听她说完才说:“小稚所有的情绪和冲动都只在你面前。在外面,她虽然气势嚣张点,但做事极其聪明,绝不会做傻事。要不然帮会怎么可能把一个部交给一个十二三岁的丫头?放心吧,实在有事还有我和苏黎,不会让她出事。”
蓝草心停了一停:“我刚才说的那些,你不惊奇?”小稚听了以后有那么大的反应,而他却如此平淡,貌似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
衣小虫也不回避:“小稚第一次把乐部的信息汇上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蓝草心沉默。衣小虫微微停了停,没有等到蓝草心的接话,沉声道:“蓝,你要信我。”他绝不会放过任何想要加诸灾难在她或者他帮会的兄弟身上的叛徒,不管那人是是谁。只是,兹事体大,没有充分的证据不能随便动手,以免弄错了或者弄僵了,让大家心寒。
“是你不信我。”蓝草心的语气里有微微的叹息。她怎么能不明白他的慎重。她的想法其实和他一样,要不然也不会追着给小稚发信息让她种证据。只是,她真的不喜欢他在这样的大事上什么都自己处理,把她圈在一个安全而无知的小圈子里。这样,不好。
而衣小虫竟也沉默了。他明白她的感受,可他没法告诉她,当他听说离合岛被轰炸之后那种以为失去她的那段时间令人窒息的恐惧,以及从那以后不愿意让她再有任何一丝风险的心情。凶手,他去查就够了,有的时候,知情就意味着危险,而他不希望她再有哪怕一丁点的危险。
衣小虫没有再解释。蓝草心也没有再多说。自从在一起以来,两人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不愉快的情况。谁都明白对方的心意,也理解对方的初衷,却并不能彼此赞同。许久,还是衣小虫先打破沉默,说的却已经是另一个话题:“决定去离岛了?”
“嗯,已经在路上,还有不到8小时的路程。”蓝草心也没有纠缠刚才那个不愉快的话题。观念的问题,不是在电话上多说两句就没能解决的事。“无音答应了狐狸老师,我尽快过去替她,她也好安心跟她师父多相处一段时间。”
不用明确地说她是在解释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去找他。茅无音的承诺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的因素其实更重些。他最近在天龙会总部忙着,她不方便问总部在哪里,更不好贸然地去找他。总部所在地是帮会的绝密,不到相当的资格,就算是总部工作人员的家人都没有权利知道总部的位置。以她在天龙会的这点资格去找他,不合规矩。
那一边,衣小虫果然没有提起想见她的话题。他现在的情况极端敏感,他不会说出来让她担心,更不想她这个时候出现在他身边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宁愿她离他越远才越安全。而离岛刚好有让她留下的理由。
他已经严密地布控,如今的离岛,不会再有任何能够伤害到她的袭击。
于是,他只是很平静地说:“也好。轰炸之后,离岛现在已经不再是基地,仅仅是外围的一个闲置私产。狐狸从前就很少交代他不在的时候让人守离岛,更何况如今。这件事有点奇怪,你去了以后当心点,有任何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挂断电话,男子绝美的面容一凝,这才发觉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慵懒地倚在门框上的修长身影。
苏黎感叹地瞅着他:“阿青,我以为这辈子你都不会有这种样子。”
绝美的面容已经完全恢复了冷寒,毫无情感地瞥他一眼:“哪种样子?哭天抹泪、咬牙切齿、天天吃全鸟宴骨头都咬得嘎嘣响就是不敢骂出来一个字的没出息样子?”
这这这……这也太毒舌了!苏黎阳光漂亮的脸扭曲了,浑身努力地散发出“我根本不是那样,你这纯属诬蔑”的气息。可惜这种气息实在太虚幻,拼命虚构也虚构不来。苏黎从来就不是石头挡路劈碎它的青式性格,立刻选择曲线救国,脸一变柔和出一种让衣小虫浑身想要起鸡皮疙瘩的甜蜜气息来:“我家小稚刚长成小少女,前段时间病了,全身不舒服,人家精心伺候了一周才好,我家的孩子我心疼,正大光明的心疼。不像某些人,不憋出病来……”
苏黎的话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