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也想过这个问题。”赵子蒙道。
“是啊!河中心的水位确实很深,你们看——”萧老指着河面上几条正在前行的船只道。
河面正在前行的有三条船,一条船是机动船——向东行驶,动力是柴油机,三个人能听到柴油机的轰鸣声,这条机动船走在河中心,两外两条船是小木船——一前一后,向西行驶,这两条木船是贴着河边走的——距离河岸只有五六米远,两条木船的动力来自于撑船人手中的船篙。
“萧老,我明白了,您是想说,凶手使用的是小木船,如果从河中心走的话,一般船篙达不到河底。”
“不错,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案发时间在四月底,正是秦男河水位开始上涨,水的流速比较大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凶手的船肯定要贴着河岸走,贴着河岸走——如果凶手是一个不大会撑船的生手的话——更会贴着河岸走,贴着河岸走,就容易被人发现,特别是渡口,渡口如果有人的话,就一定能看见这条船。做贼心虚,凶手肯定会极力避免被人看见。”
赵子蒙不得不佩服萧老的分析,他虽然是一个法医,但一生中接触过无数个案子,他见多识广,王局长让萧老来协助赵子蒙的工作,除了法医学的优势之外,更重要的是萧老多年积累的刑侦经验。
从派出所到柳叶渡,大家用了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走到八角草亭的时候,船老大正准备收跳板。
“柳老四,等我们一下。”刘大强冲着码头大声喊道。
柳老四就是船老大,他的年龄在五十岁左右,个头不高,大概在一米六五左右,但身体非常壮实,这单从他露出来的手臂和腿肚上的肌肉就能看出来。
柳老四放下跳板,直起腰:“刘公安,不着急,慢点,我等你们。”
渡船上有十几个人。
码头是几级石阶,跳板一头搭在船头上,一头搭在最后一级石阶上,跳板长一点五米左右,宽四十公分左右,跳板两头箍着铁丝,跳板上还钉了一些长铁钉(是用来防滑的)。
柳老四将三个人一一扶到船上,然后收了跳板,拔起插在渡船外弦边的船篙,在石阶上一磕,船便离开了河岸。
船上有人认出了刘大强,让出几个座位给三个人坐。
在船两边,各有一个宽三十公分宽的内船舷。
“刘公安,你们这是到哪里去啊?”柳老四一边撑船,一边和刘大强搭讪。他手中的船篙长有七八米的样子,随着渡船的前行,船篙吃水线不断上移。刘老四的身体和水面的形成的角度也越来越小,船快到河中央的时候,七八米长的船篙在水上的部分只剩下一米左右,到河中间的时候,柳老四的身体几乎贴到船的甲板上。
“我们到花神镇去。”刘大强道。
“师傅,这条河很深吗。”赵子蒙道。
“可不是吗?河水确实很深,河中间有七八米深,这一段还算比较浅,往两边走几十米,水深至少十米以上。”
萧老的判断是正确的,河中间的水确实很深,难怪一些小木船只贴近河岸行驶呢。
“师傅,这过河的人不少吗!”萧老道。
“是啊!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这一段就我这么一个渡口,来来往往的人又多。”
“夜里面总可以歇歇吧!”萧老想了解一下渡口夜里面的工作情况。
“夜里面,过河的人不多,但都是有急事的,不是过河看病,就是过河有要紧的事情,只要有人招呼,那就得随喊随起。”
“你就住在码头吗?”
“我住的地方在那——”柳老四用手朝河对岸指了指,在河对岸的几棵大柳树下,有一个小木屋,木屋一半在河岸上,一半悬空,悬空的部分是由十几根木桩子和竹竿支撑着的。
“照这么说,你夜里面睡觉很少了。”
“可不是吗?只能眯瞪一会,最多半个小时,就有人在河边招呼。只有在下半夜才能睡几个小时。”
“柳师傅,你在这渡口撑船,夜里面有没有船在河面上经过呢?”
“有啊!即使深更半夜,也有船过往。”
“都是一些什么船?”
“都是打鱼人的船。”
“打鱼人的船?”
“对,这柳叶渡,就有几家打鱼的,汛期一开始,江水一上来,他们就在河边架网打鱼,过去,在这条河上,一年四季——春夏秋冬,都能架网打鱼,现如今,只能在夏天架网打鱼了。”
“这是为什么?”
“夏天,江水上来,会带来一些鱼,汛期一过,河水一落下去,这河水就臭了,臭水之中哪来的鱼呢?现在,水质越来越差,鱼喜欢干净的水。”
柳师傅的意思是,沿河两岸的生活污水把河水污染了。
“打鱼人架网打鱼,为什么在夜里面划船在河面上游荡呢?”
“他们除了架网打鱼,还在这一带下丝网,一年四季,好容易等到汛期,当然是想多捕一点鱼罗,汛期一过,江水一落下去,就没法捕鱼了。”
“汛期一到,他们天天夜里都下丝网吗?”
“夜夜如此,无论阴晴。”
还是萧老厉害,夜里面如果有捕鱼的船在河面上游荡,就有可能和凶手的船相遇。凶手一定会选择一个特殊的时间段,捕鱼人的船出现的时间和凶手选择的特殊时间有没有重叠的可能呢?
“柳师傅,打鱼人的渔船一般会在夜里面什么时间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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