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茶杯砸在地上,本就鸦雀无声的正厅,清晰可闻。
苏宁玉气得浑身发抖,原本还算是姣好的容颜,这个时候看起来却多了几分狰狞。
苏青玉这个贱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够哄的了九王爷带她进宫面圣?
莫非她堂堂大将军府的嫡女,还要硬生生的被这个庶出的贱婢踩一头么?
眼看着苏青玉离九王妃的宝座只有一步之遥,苏宁玉再也按捺不住了,也顾不得大家闺秀应有的稳重端庄。
“苏青玉,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就你?也配的上九王爷?做梦!”
话音刚落,几乎所有人都用着诧异的眼光看着苏宁玉,都像是不认识她一样。
苏靖国久经沙场,甚少在家,可看着一贯乖巧的女儿,竟然变得如同市井泼妇一样,脸上不由地闪过一抹不悦。更何况,九王爷还在眼前。
如此大呼小叫,语出不敬,简直不成体统!
“宁儿!”大夫人连忙喝止,脸上顿时有些难看。
她也没有料到自己的这个女儿居然蠢得要死,都说了让她先按耐着,徐徐图谋,可是苏宁玉却偏偏轻易的被激怒。
“老爷,宁儿今天一定是身体不适,所以刚才才会语无伦次,还请老爷看在她还是个孩子的份上,不要责怪。”大夫人连忙屈膝行礼,手心却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苏宁玉身为长姐,却对自己的幼妹口出不逊,若是让苏靖国从中察觉到些许不对,知道她素日是如何对待苏青玉母女,这可不好!
一声喝止,才让苏宁玉稍微缓过神来。
猛地才发现自己刚才失态了。
不仅是在父亲面前,更重要的是让九王爷看到了自己的嚣张,苏宁玉悔的要死。
她连忙屈身,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之态,“爹爹,宁儿刚才定是糊涂了,所以才口不择言,还请爹爹恕罪。”
苏青玉依旧不动声色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品茶,苏宁玉平白无故上演的一出好戏,不好好瞧瞧,岂不是可惜了。
偏偏穆珏略含深意的看了自己一眼,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为父长年出征,倒是对你疏于管教,从今天开始,去宗祠闭门思过,没有我的话,不准出祠堂半步!”苏靖国声音冰冷,根本不容得苏宁玉撒娇卖乖,他一向都宠爱这个女儿,可是今日亲眼目睹苏宁玉的嚣张,苏靖国越发觉得自己过去对苏宁玉宠过头了。
闭门思过,这大概是苏靖国第一次对苏宁玉有所惩罚。
而苏宁玉在大将军府一向自恃嫡出小姐的身份,何尝受过半点委屈,又见自己的爹爹当着九王爷的面下令让自己闭门思过,脸上急躁得通红。
更何况,苏府的祠堂,年岁已久,十分幽深,一些胆小的婢女都不敢在深夜靠近,可苏靖国却让苏宁玉在那儿思过反省。
“娘!”苏宁玉委屈的看了一眼大夫人,想让她为自己求情,眼睛里盈盈含着几分泪水,颇有那么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大夫人有些心疼。
可无奈这府中,虽然她是当家主母,可苏靖国发话了,她也无法更改一二,
大夫人狠狠的瞥了一眼置身事外的苏青玉,心里对她的恨意更深了几许,“宁儿,听你爹的话,先去反省!”
“哼!”苏宁玉气急,又见大夫人不方便开口,只能恨恨的转身出来。
才走到廊下,忽地看见几个小厮端着一些菜品酒水,从后厨那边过来。
鲍参翅肚,又拿出了将军府珍藏了数十年的洛河醉,苏靖国得胜还朝,又有穆珏亲自登门拜访,将军府的家宴,可算是最高规格了。
苏宁玉只要一想到那正厅中,苏青玉和穆珏二人把盏言欢,而她却要在幽深的祠堂里闭门思过,心里越发恨得紧。
忽地,眼前一亮。
苏宁玉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瓷瓶,那是她花了百金从静慈庵的师太那儿买来的,这个时候,用在苏青玉身上,却是最合适不过。
“大小姐!”小厮微微躬身,停住了脚步。
紫玉瓷的酒壶,必然是苏靖国和九王爷才能用的,而冰瓷的酒壶,是大夫人最爱,剩下的青瓷酒壶,大概就是苏青玉的了。
苏宁玉挥手示意其他的小厮先行离开,又将黑瓷瓶中的药粉,放了一点在青瓷的酒壶中。
魂破散!
只需少许,就能让人失去正常的意识,如同疯狂。
苏宁玉已经在幻想了。
若是能够让苏青玉那个贱人在九王爷面前形如疯魔,只怕九王爷对苏青玉就算有再多的兴趣,也不得不敬而远之。
“大小姐?”小厮端着酒壶,脸色微变,不需要多问,就能猜到苏宁玉在这酒壶里放了些什么。
“你看见什么了?”苏宁玉轻佻娥眉,眼里蓦然浮起一丝冷意,如同一条毒蛇吐着蛇信,鬼魅阴森。
小厮霎时脸色苍白。
他不过是将军府的一个签下死契的奴才,习惯了见风使舵,如何敢揭穿苏宁玉的阴谋,岂不是自寻死路?
“奴才什么都没看见!”
“很好!”苏宁玉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十两一锭的银子扔在地上,“赏你了,记住,管好你的嘴,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什么都别说。”
小厮端着酒壶,连忙跪倒在地,“是,大小姐。”
苏宁玉目送着小厮进入正厅,自己却并不着急前往祠堂反省,她躲在正厅外的一角,借着微弱的月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