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将彭湛的疑问融入更浓,使得对她的种种怪异更难解读。
‘怪异’他自嘲地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充满了,只有自己才知晓的苦涩。
他曾天真地以为,仅因为一次相遇,便有了一生的认定,认定就是一辈子。事实证明,原来他只不过是爱上了,自己心目中她的倒影。
这三年来,他越发的相信,这世上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离的再近,也无法连成一片陆地。
深夜,将他无声的叹息拉的很长很长。
宁恩想像中的医院精神科,应该是随处可见的铁大门,铁栅栏,大铁锁之类的,外加从阴森森走廊两边,伸出几双手,喊着‘放我出去!’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想到这,她不禁浑身打了个冷颤。
车子行驶在平坦的路面上,她却心怀忐忑,分明感到是通往地狱的黄泉路。她歪着头看向一旁的墨管家的少爷、古堡的主人,正悠哉地看着报纸,不禁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长得不赖却有着一副歹毒心肠,谁说蓝胡子是童话故事里瞎编出来的,他就是活生生的证明!’
彭湛感受到一束光,一束穿透报纸犀利的目光。他收起报纸,宁恩正用杀父仇人的眼神盯着他。他巍然不为所动,只是回以寻问的眼神。‘有事?’
宁恩继续目不转睛地瞪着他,‘哈!还真是可笑,是他把她推到疯子的行列,现在倒是装起了无辜,当她是傻子吗?’
此时的车子正经过减速带,宁恩侧着的头猛地撞到了前排椅背上。“啊!”
“你没事吧?”
“当然有事了,你撞一个我瞧瞧,看看有事没。”宁恩扶着撞疼的额头,借着这股劲儿把心里挫的火发了出来。
彭湛没有再说话,拿起身边的文件看了起来。而宁恩则是顶着发红的额头开动脑筋,她要找个机会逃跑,难不成真要乖乖等着被当成精神病抓起来吗,她可丢不起这人!
宁恩把最佳时机,初步定在车子开到医院门口时,只要一开车门,她就撒丫子狂奔,连告别语她都想好了,‘蓝胡子,拜拜了您呐!’
有了完美计划的支撑,她开始期盼快点到医院,但....
宁恩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他们的车并没有从医院正门经过,而是在后门直接将车子开了进去。
时机错过,计划无法实施,宁恩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彭湛进了医院。
走廊里没有铁栅栏,门也不是铁皮做的,被漆成淡淡的绿,上面挂着一个门牌还涂鸦着小花,中间写着心理咨询,不仔细瞧看不出来。
室内更不像传统意义上的诊室,更像是谁家的客厅,空气中有好闻的绿茶精油味,让人能一下子就安静下来的舒适感。
“彭先生,彭太太。”
这位打招呼的马医生也没有白大褂加身,口罩,听诊器全都没有。给宁恩的感觉,更像是到他家里来做客一样。
“彭太太,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马医生递过一杯茶。
“有啊,你先让他走开。”宁恩指着旁边的彭湛。
彭湛没想到她会当着外人的面,这么直接赶他走,让他脸上有点挂不住。
“彭先生,请您先到隔壁休息室。”马医生使出一个以病人优先的眼色给彭湛。
“彭太太,现在感觉怎么样?”
宁恩抻着脖子看了看,彭湛出去后关上的门,这才放心地说,“马医生,你这里有别的门,可以让我逃走吗?”
她之所以会如此坦诚,是因为仅凭她一人之力是无法脱身的。看这位马医生人应该不错,也许能放自己一条生路。
马医生从宁恩的话中,捕获到第一个信息‘逃’,但并没有流露出惊讶,而是顺着她的思路问。
“你要去哪?”
“回家啊。”
“彭太太,你不是刚从家里来吗?”
“古堡根本不是我的家。告诉你大夫,我也不是什么彭太太。”宁恩小声说,生怕别人听到。
马医生也随之放低了声音问。“那你是谁?”很像两个人在接头,看起来很好笑。
“我叫宁恩。是刚入职的小职员,怎么可能嫁给有钱人,当少夫人嘛!他们都搞错了。”这是她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解释,就是没有一个人相信。而这位马医生却在认真地听,这多少让她有点心怀感激。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们搞错了?”马医生在获得宁恩的信任后,继续问着,搜集更多的信息以便判断病情。
宁恩想了想,就是从订婚前夜开始的。“在主管让我加班,然后我偷偷坐了高管电梯发生事故起,我醒过来就开始什么都不对了。先是墨管家,还有蓝胡子和他的朋友们,我都不认识的。”
“蓝胡子是指彭先生?你也不认识他?”马医生按照宁恩的思维问着。
“对啊,大夫你太聪明了,终于找到一个明白人了。”宁恩叫了一声,高兴起来。
“彭太太,你知道你家的地址吗?”马医生思索了一下,针对性地,问着看似简单的问题。
“当然知道了,东城区黑牛路林子胡同79号。”这是什么话,她就是死也记得自己家住在哪儿。
“哎呀!不说了,我要趁蓝胡子没在,尽快开溜。”宁恩意识到在这浪费了太多时间,站起身四下找门。
“最后一个问题,彭太太今天是几年几月几日?”见宁恩要走,马医生也没拦着,而是抛出最至关重要的疑虑。
“2014年7月3号。”宁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