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便是回来了,也只是徒增一条人命。”道士天师甩甩袖,叹了口气。
书画天师怒道:“这些愚民,枉我们费心劳力教导了他们半辈子,到头来来了几个厉害点的修士就将他们当作神仙般供起来,把你我赶出长安也就算了,竟然还听大云国的人怂恿,真把陆云川当作了魔头,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不成,老夫今日就算是身死,也绝对不能坐视不理,让他们把陆云泽也活活烧死!”
话完,刘思祭转身就想离开。
这时候沐悲风一把拖住他,语重心长道:“你去了又能如何?莲贵妃平日里做了多少善事?那些烧死她的人里,有多少人曾得过她的帮助?他们现在连莲贵妃都不放过,你以为他们就不敢杀你吗?破庙中神容易,破心中神难,更何况长安如今还有三位半仙坐镇!”
“荒唐!整个大楚都荒唐!老匹夫,你少给老子讲什么无为有为的道理,老子不信佛,更不信道,老子能有今日的成就全是一双拳头打出来的!你不去,我不劝你,今日你若是敢留老夫,老夫就跟你翻脸!”
沐悲风指着身后重伤的两位天师怒道:“刘思祭!你以为我不想救人吗?可是就咱们这点本事,别说三个半仙,光是大云国来客我们都打不过!现在多少人对你我四人虎视眈眈,你若走了,谁来保护老秃驴跟学医的!你真当老夫我是万能的,受了伤还能护住他们两个拖油瓶吗!”
道士天师忽然急促地咳嗽起来,口出溅出一口血痰。
“你……”刘思祭脸色忽然一变。
沐悲风苦笑道:“你真以为我强吃楚隆帝一掌,没有一点事?只是那时我若是露出颓色,你我四人一个都别想走。”
刘思祭默然,垂头丧气坐地地上,身子瘫软如泥,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
长安道。
青砖石板上没有一滴鲜血,却比血流成河的场景更加可怕。
那个女人被吊在十字架上,如今已被烧得看不出人形来。
事实上她在被烧死之前,就已经因为饥渴死在了十字架上,这场火刑不过是长安城的人们为了取悦大云国的来客,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而已。
这个女人的名字很少有人知道,人们通常只叫她莲贵妃,与宫里的大多数贵妃不同,莲贵妃是真的像一朵莲花一样高洁。
可再高洁的人也感化不了烂在淤泥里的臭虫,就好比说那个提议燃烧她尸体,和亲手将她烧成渣滓的几个人就曾经都受过她的恩惠。
此刻陆云泽被绑在她身旁的十字架上,没有死,但也不远了。
没有人露出同情的表情,因为他们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他们表现得更开心,那些在高堂上俯视着他们的人才会满意。
行刑的地方离长安城的南门并不远,只要一走入城内,就可以看见死去的莲贵妃与奄奄一息的陆云泽。
仿佛这一幕就是故意摆给入城之人看的。
从金吾卫里调出来的侍卫们,正一丝不苟的检查着所有入城之人的通行证,殊不知他们想要找的人早就已经混入了长安城内。
一名头戴青色头盔的将领一言不发地靠在城门旁的大树下,两只眼睛微微眯起,似在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金吾卫副将走到他的身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尉迟大人。”
“说。”
“虎狼卫不知为何突然从城北赶来。”
尉迟廉隅忽然睁大双眼,呢喃道:“他们不好好守着北门,来这里做什么?”
他顺着长安道看去,突然看见一处拐角中涌现出数百名虎狼卫,脚步整齐地向南门走来。
金吾卫副将的目光一呆,刚想上前询问,却被廉隅伸手拦下。
那些虎狼卫给他的感觉,似是要盘查街角边的酒楼,而并非他们所在的南门。
金吾卫副将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千里迢迢地从北门走到南门,只是为了盘查一间酒楼,难道说他们要提防的那人已经绕过了南门的审问,来到了行刑现场?
这岂非是在打他们的脸?
对于如今的大楚而言,能够受到如此规模待遇的不过寥寥五人,其中四位早在几天前就被三位半仙打出了长安,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回来了。
至于剩下的最后一位……虽然这几日摆出了这样的阵势,但说实话无论是谁都不觉得那位就会因此现身。
消失时,那位的修为不过才四境而已,如今过去了大半年,即便是天才,只多也就涨到了五六境。
五六境不弱,可惜放在长安城与强大也没有一点关系。
廉隅自己就是个六境修士,焉能不知道六境修士有多大的能耐?
虎狼卫百夫长走入酒楼中,然后冲闹哄哄的人群大声吼道:“全部给我闭嘴!虎狼卫查案,统统抬起你们的头,谁都不准给我低头!”
酒楼掌柜的立马小跑到百夫长身边,谄媚地笑道:“这位大人,我们酒楼是做小本生意的,您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然而他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咚的一声,他的人已经被那名百夫长一脚踹飞,狠狠装在后方的门柱上。
一刹那,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