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西林原本只想试探下北宫暗玦的反应,此刻被他如此一说,自己的思绪却飘向了那些历历在目难以忘怀的曾经。
遥缨,遥芳,遥华,他们三人血脉相连,本该是手足情深,却在误解和猜疑中渐行渐远,导致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如今遥芳远在燕国,如知道遥缨已殁,遥国之难,不知会作何感想。
不禁呢喃着:“毕竟是血浓于水,有什么问题不能好好说清楚呢?何必要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这才是最让人痛心的。”
西林声如蚊吟,怡妃并未听清,开口问道:“若水妹妹,你在说什么?”
西林回过了神,报以一笑,淡淡道:“没什么。”
北宫暗玦却是若有所思地盯着西林良久,这次却不再开口说话,执子半晌却又放回了棋盒中,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副棋局怕是很难分出胜负了,也罢也罢,本王还有要事处理,你们先行回去吧。”
怡妃缓缓起身,笑着道:“能和主上在棋局上平分秋色之人,若水妹妹你还是头一个人呢,这可就好办了,以后就有人能陪着主上下棋了,当真是极好的事了。”
西林摇摇头,“若水棋艺不精,怕是方才主上让我了才是,万般不敢和主上相提并论。”
怡妃只是淡淡地笑着,大方得体又亲近和善,拉着西林行了礼便退下了。北宫暗玦半眼未瞧她们,只是怔怔地盯着方才的棋盘,眸中变幻莫测,难以猜测。
西林已在宫中住了几日,除了那日被怡妃拉着去了望月楼见了回魏王之后,西林再也没有瞧见过他。那日很多话本就是西林一时冲动而言起了,事后想来自己实在不太理智又急攻进取,而北宫暗玦给人的态度实在是诡异莫测,完全看不透这个人在想些什么。
如果他对自己抱有疑问,或是已经掌握了什么证据,难保日后不会发生什么。也许自己留在宫中并不是什么上上之策,尤其这几日根本就没办法探查到任何消息。
只是那些种植在御花园的西林草到底是怎么回事?西林非常想弄清楚,可又不能随意问别人,怕是这里也没什么人会知道这种草的用途和来历吧。
还有程家,西林入宫后没有再见到程家的人,程简的想法西林已经无法揣测了,程皓安也是半点消息没有传入宫内,但是西林可以肯定他一定是心急如焚了。
这喏大寂静的碧波宫内,每日只有露珠陪着自己,这丫头乖巧聪明,又时常会说些好笑的事给西林解闷,只是她总是寸步不离的,反而让西林有了生疏感。
“娘娘,你都对着窗外愣了好半天了,可是在为什么发愁?告诉霜儿吧,霜儿替你一起分忧。”霜儿把切成薄片的冰镇西瓜放在了花梨矮桌上,红红水水的西瓜放在冰块上,清甜诱人,在夏季是最解暑的。
然而怡妃只是瞧了一眼,却无半点食欲。
“娘娘不说,霜儿也能明白娘娘在想些什么,可是为了那位程姑娘?”霜儿是怡妃的陪嫁丫头,自幼和怡妃一起长大,堪比亲信,自然没什么说不得的。
直言道:“霜儿就是弄不明白,娘娘怎么会为程姑娘说这么多好话,还一门心思地想把她弄进宫跟娘娘争宠,这对娘娘绝对不是好事啊,我看主上。。。”言及此处,神色不甘,却顿了下来。
“哦,主上?依你看,主上对她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你有什么话不放直言,这里可没有外人。”怡妃此刻心里隐隐不安,其实自从程若水入宫第一天她便这样了。总感觉自己就好像在大海中飘洋的小船,起起伏伏,心神不定,却又不能显露出来,她内心比谁都害怕。
“娘娘,依霜儿看怕是主上对她的确有些特别,我总感觉主上对她很上心却又没有表露出来。”霜儿顿了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怡妃只感觉心下一沉,好像天地间所有的东西都不重要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已经失去了,惨白一笑,“果然,连你也感觉到了。”
如果说在程若水入宫那日,北宫暗玦表现得不明显的话,那日在望月楼她却是深深感受到了。自己的夫君外貌不是一般男子可比,又贵为魏王,她入宫之时本就清楚不可能一辈子独占这个男人,只要他喜欢的,自己竭尽所能都会为他争取到,即便是其他女人。
只是原来当他把目光完全放在程若水身上时,这样的感觉切切实实痛得刻骨!
那日在望月楼,北宫暗玦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望向程若水,这样的感觉她自己绝对不会弄错!
那句半分失望未有,倒有很多惊喜,字字如刀割在心里头。
惊喜?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有多少帝王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她入宫后北宫暗玦对她很好这个是事实,只是那种客气又疏离的感觉让她清晰地明白自己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而那个人也许终有一日会出现在他身边,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又该如何是好眼睁睁看着他们举案齐眉她,真的可以平心做到?
那日她即使感觉自己鲜血淋淋却只能紧紧按压住伤口,祈求可以快点结疤。然而北宫暗玦那句“若水,你是不愿意进宫的吧。”使她拼命结疤的伤口再度被掀开,痛得身体每寸骨肉都感受到了。
一个帝王要女子入宫何须什么借口,他是真的关心她吗?关心她的心情,体谅她的难处?她就这么轻易地走到了他心底?
怡妃不会下棋,以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