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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狱的人素来记仇, 对许青珂本就有忌惮心理,甚觉得昨夜那变故总有几分许青珂推波助澜的意思, 反正是怨上了。
许青珂当然也知道, 不过她也不是很在意,只是对景霄今日这大早上就拿她开刀有些揣测。
若是单纯的找麻烦, 又太直接了,也不会伤许青珂根骨,这不是聪明人做法。
若是不单纯,他这么说的后果其一是让廷狱的人记恨他, 其二就是利用她坐实严松跟姜信是内奸, 哪怕无法坐实, 也要让蜀王起疑心,到时候必然委任她调查两人的事情,但必然要从言士郎越狱的事情脱身或者分心, 到时候也就有利于他的人在背后做文章了。
严松两人是内奸?许青珂对此不置可否,不过是别有居心的两个人而已,满朝文武别有居心的人多了去了, 包括她自己都是。
若这也算是内奸
“侯爷眼界高, 怀疑内奸都是先怀疑的部门上官, 不过上梁不正下梁歪,严大人跟姜信无故失踪, 的确十分奇怪, 下官恳请君上让下官暂离对言士郎逃狱案的调查, 去查严大人两人踪迹。”许青珂忽然说了这样一番话, 景霄皱眉。
果然,多疑的蜀王看了看许青珂,又看了看景霄,忽然冷笑了下。
多疑的人惯常会把人往坏处想,如今许青珂主动提出,自然让蜀王想到了是因为景霄这么说,许青珂才会去调查严松两人的,可言士郎的案子若不是她盯,那能是谁?傅太何?不行,钟元?更不行,那就是个文官。
还有谁能担当大任?
太子?三皇子?给谁都是一场大战。
他已经够烦心了,不想又被两个儿子弄烦躁。
聪明,背景干净,能干事儿还经常完成得让他十分满意的也就许青珂。
“不必,朝中独你断案如神,寡人还要靠你找出言贼,至于严松两人跟廷狱内贼的事情,寡人会让太尉去办。”
蜀王再一次表现出对许青珂的信任,这让不少人心中无奈,还真是怎么都动摇不了君上对许青珂的信任。
不过也是,目前看来,许青珂确实是统治者最喜欢的那一类臣子——很有用,好掌控。
六字真言概括而已。
蜀王既已有决断,景霄也没想过能轻松撇开许青珂,不过是测算下蜀王对许青珂的信任度而已。
但他更意外的是这个许青珂对人心的把握,对他的心思、对蜀王的心思都堪称剔透,他似乎低估了这个许青珂。
朝会结束,蜀王召见了许青珂,傅太何也在,这个人平日里养尊处优,最近是真真被劳累到了,脸色都有些苍白疲倦,眼底乌青很明显,看到许青珂又来了例行一次的夸赞。
但夸着夸着就夸不下去了,因为被夸的人清华淡然,仿佛显得他十分之猥琐,再加上蜀王眉头越来越紧
他闭嘴了。
蜀王这才说道:“傅太何,你昨晚到那护城河之地,可是找到言士郎了?”
其实傅太何已经汇报过了,但这次是要说给许青珂听的。
就是这个问题不太善意。
傅太何有些为难跟尴尬,“还未找到言大人,但可以断定有第三方人马劫走了言士郎。”
他观察到许青珂似乎并无惊讶,显然,这个人也到过那地方,当然也查看出来了。
“属下让水性好的人下水,捞到好些人的尸身,料想当时肯定发生了极惨烈的激战,两边人马都死伤惨重,但有一方还是赢了,将人带走。”
蜀王冷着脸,“你没说查到谁带走了言士郎,若只是这些,寡人要你何用?”
傅太何又跪下了,许青珂看了他一眼,说:“以微臣的观察,应该是第三波人带走了言士郎。”
蜀王目光一闪,“何以见得?”
“对方能准确拦截到劫狱一伙,便是洞察先机,势必会在实力上碾压对方才敢行此事。微臣只是从那第三波人马的主使者方面考虑,若微臣是他,非万全不会行事。”
蜀王点点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黄雀必然是吃定了螳螂的,那你可知谁是螳螂,又谁是黄雀。”
许青珂很简单得摇头,“微臣并不知,但料想要么是言士郎威胁到了他们什么,怕惹祸上身才想杀人灭口,要么就是想从言士郎身上得到什么,以此作为底牌,若还有一种可能性便是言士郎自己的人马来救他,但若是言士郎真有这般强大的人马,早知自己入廷狱无生还机会,他是有足够的时间跟机会从邯炀脱身的,不至于被抓入廷狱。”
所以只有那两种可能,而对于这两种可能,蜀王是有怀疑对象的,第一种,不外乎景霄那伙人。第二种三皇子或者太子!
君王素来没有玻璃心,对于手底下第一权臣跟儿子的“异心”,他也没有太过恼怒,只是深沉,“许青珂,寡人要你全力调查言士郎,要确保他已死”
不是确定生死,而是确保他已死。
许青珂垂眸应了。
“不过你手底下能用的人太少,有些人也都是酒囊饭袋,那秦夜武功身手不错,且还未调派要务,就先随你去吧,你且帮寡人看看他的能耐如何。”
这其实是让许青珂帮忙看他的衷心。
文官之上,蜀王想重用无根基的寒门子弟,武官之上,他只信任他挑选出来的人,一旦一开始被他不信任或者厌恶了,后来要被用就艰难了。
但如今他显然对秦夜有些动摇了——主要是军权之上,景霄已经太过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