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这些日子里,太子颜昼的生活过的既十分充实、又有富有意义。当然,因为整日沉溺于政事之中,觉睡得过于少了一些。
而今日正午时分,刚刚准备忙里偷闲、给自己补上一觉的颜昼,又被内廷总管王公公唤了起来。
“陛下……陛下,御马监的柳监事、于冬暖阁外求见……”
梦中正为自己加冕登基的‘陛下颜昼’,此时被王总管的小声回话惊醒,语带不耐地嘟囔了一句……
“柳执啊……有什么话,让他两个时辰后再来回朕吧…朕还想再睡………等会……宣他进来吧。”
睡得迷迷糊糊的颜昼,刚打算翻个身过去、继续补上被吵醒的回笼觉,可脑中突然闪出了一段记忆来:御马监的代监事柳执,此时应该是刚从东幽路首府大荒城,千里迢迢赶回奉京城来的!
没错,早在颜昼与李家的外门大长老李皋、二人‘无媒苟合’之后,谛听派来幽北的刀疤男,便‘遵从’颜昼之命前去大荒城,意图刺杀李家大小姐李乐安。
而当李皋看见了李家祠堂之中,出现了那颗无法分辨面目的女性头颅之时,便派出了他最喜爱的亲孙子李三林,前来奉京城打探家主李登的情况。
而就在‘功德圆满’的李三林回到大荒城之后,李皋便急忙送来信件,希望太子颜昼尽快履行与自己进一步的合作计划。此信一到,颜昼就派了有一定办事能力的柳执前去大荒城办差。一来,颜昼是打算让柳执这个‘特务头子’去彻底盘查一番,主要还是看看这个吃里扒外的李皋,究竟是不是那位老奸巨猾的李丞相,给自己布下的‘套子’;二来呢,也可以去打探一下那些能够长出‘黄金’来的肥沃土地,顺便再验收一下那位‘刀疤男’的‘劳动成果’。
柳执既然前来求见自己,想必是这趟差事,如今已经有了着落。
颜昼强打起精神来、先是用湿润的绢帕擦了把脸,又在婢女的伺候下换上了一套常服,随即又自顾自地伸出了手来,接过了婢女递来的一杆精巧华美的烟枪!
早在太子颜昼替父监国之初,每日里休息不足两个时辰;毕竟当时的奉京城外,还游荡着郭兴率领的虎狼之师。巨大的精神压力、再加上睡眠时间严重不足,刚刚几天过去,便把颜昼这位新近当家的太子爷,折磨了一个身心俱疲。于是,他便在双天赌坊三楼,那位南康管事的提议之下,尝试了一次这种颇有些独到之处的‘药烟’。
颜昼自幼出身于帝王之家,人品相貌也都是一等一的出众;这样的少年郎,平日自然最喜洁净。所以当他第一次闻到阿芙蓉膏、那略带酸臭冲鼻的气味之时,还生出了不小的抵触之情;不过,他最终还是为了舒缓高额债务与强敌围城那巨大的压力与疲劳,捏着鼻子试了几次。这偶尔几次‘试’下来,颜昼便彻底爱上了这种‘药烟’的‘美妙之处’。
从那以后,这种‘阿芙蓉膏’除了放在双天赌坊三层售卖之外、也成了颜昼身边不可或缺的一味‘贡药’;而且更为难得的、便是那刀疤男也对前去‘购药’的王公公放下话来:只要是太子爷爷服用的‘药烟’,一应费用全都算在南康谛听头上。
从那以后,颜昼每逢疲乏难过之时,便习惯了吞云吐雾一番;如今,那股最初被自己认为‘异常难闻’的眼膏味,他竟然也能从中品出一丝‘甜美芳香’的气息了!
颜昼重重地闷了一口‘甜美’的烟雾下肚,随即舒坦地闭上了眼睛,整个人陷入了一片混沌与虚无的满足之中……
“陛下,奴才回来了……”
御马监的代监事,小胖子柳执奉昭进入了冬暖阁中。他才刚刚踏入门口,便高呼陛下、纳头便拜。
“哦……柳监事回朝了?辛苦了,这一趟差事办得如何?”
颜昼微微睁开一半眼皮,看了一眼跪在堂下的柳执。
“禀陛下,全办妥了。此时的东幽路,确如李家大长老李皋所言,今年的春播并未如期进行;所有待种之地,都在等候陛下旨意行事;另外,李家大小姐李乐安的头颅,在下也亲自查验了一番;不过嘛……”
“不过怎样?”
“由于李家大小姐的遗体仅有一颗头颅,而且头颅的面目也被贼人所毁,所以奴才也并不能够确定、这具头颅到底是不是李大小姐本人。不过据大荒城府尹李子麟所立卷宗来看,李家府上尸体无数,但每具尸体还都对的上号;除了几个李大小姐从奉京带回大荒城的‘婢女’之外,其他的尸体都是府衙记录在册之人,并无半分遗漏。”
颜昼听完之后、并未着急回应,而是又深深吸入了一口烟雾,随即又闭上了眼睛,侧身躺在婢女的大腿之上,悠然自得地追问道:
“这么说……死者定是李乐安无疑了?可如果真是乐安表妹本人,却何以会面目全非呢?”
颜昼的忧虑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刀疤男一夜之间、便杀光了李府宗家满门二百余口;可为何单单只划花了李乐安一人的面孔呢?依目前看来,这很明显就是一出拙劣的李代桃僵之计!
“回陛下,此事奴才不敢胡乱猜测。不过若想知道其中因由,也许就只能问凶徒本人了……”
颜昼听到柳执的回应之后,从鼻孔中发出了‘嗯……’的一声呻吟。也不知道是因为那‘阿芙蓉膏’入脑的威力;还是婢女那双yù_tuǐ惊人的弹性所致。不过,这个声音落在柳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