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低着头默默的跟着被大金牙叫做二小子的瘦小男人,一路无话。心里想的是,这个鬼地方,到底有什么是自己原来那里有的,又有什么是原来没有的。他在还是婴孩的几年里,看了不少这里的书,也曾比较过这里历史文化的一脉传承。其实总体大同小异,只是有些历史人物没有;有些哲学思想更浅薄一些;有些地方的文化氛围要更多元化一些。只是有些诗词曲赋戏文典籍之类的还要再考究一下。想到这里,他抬头问了一嘴二小子:“二哥,你听过桃园三结义和火烧赤壁吗?”二小子一瞪眼:“我虽没念过啥书,但是这三国的故事说书先生也常说啊!”“那五霸七雄呢?说书先生也说过啊。不就是春秋五霸战国七雄吗?我好歹也是个大人,还能让你一个孩子考住咯?那不白活这几十年了。”“那李白杜甫苏东坡呢?”“那是谁啊?哪部书里的?”沈归差点跳起来,心里默默的给自己喝了一声彩:唐宋没人来就好办了。感觉到一直注视着自己的二小子,他随口回了一句:“哦,没啥,都是些不出名的诗人。”二小子一撇嘴:“最讨厌那些念书的学生了,满嘴的仁义道德。”沈归随意接到:“一肚子的男盗女娼。”二小子一拍巴掌:“说的太好了,过年我就写成春联贴自己家门上,横批就写,不要脸。”“二哥,横批一般都是四个字的。”“老哥我又没念过几天书。要不你给想想?”“四个字啊,那就在前面加一个臭字。”二小子击掌叫好。
先放下二小子大年三十被抚山县学里的先生学子砸门扯联不提,单说这二人来到了城郊一座破草庐前,二小子上前想要敲门却被无处下手,只能站在门外高声喊叫:“老拐头在家没,是金爷让我来的。”连喊了三声,屋里传出一个连咳带喘的回话:“屋门没锁,进来吧。”二人进屋,发现在草屋墙边上半躺半卧着一个老头。这老头一身满是尘土的破衣服,皱纹交错的脸上,眼屎鼻涕好像从下生就没擦过。这个老头瘦的皮包骨,两眼内扣脸颊下陷,就像是个活死人。只见老头转头看了看来人,咧开一嘴烂牙笑了起来,然后立马愤恨得吐了一口吐沫:“早他妈活够了。”沈归仔细一看,发现这老者的双腿早已溃烂的斑斑点点,有些地方烂的深些,本该是白色的骨头看上去已经是酱黑色了。沈归强压恶心,对老头拱手施礼:“老爷子,我叫沈归,是大金牙让我来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