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荞在市井间打混的时候远比在书院多,耍起横来半点负担都没有。她的侍女扯她衣袖好几下也拦不住她满嘴连珠炮。
这二姑娘横起来,可是连郡王殿下都没辙的,柔姬当然不敢惹她,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要论矜贵,表小姐可是母妃殿下的侄女,徐家族谱上写得明明白白,再是远房那也是血脉亲缘,带出去能堂堂正正大声对人讲,这是咱们长信郡王府的表小姐!”赵荞像一只发怒的小兽,瞪着柔姬的眼神像是要咬人,“你什么玩意儿就堵她门口闹事?欺负她性子软和不好意思还嘴是吧?”
跟着赵荞过来的随侍本就多,她闹得又大张旗鼓,西路各院的人都陆续凑了过来,此刻这简直是当众将柔姬那点脸面削了个干净。
柔姬脸红得要滴血,按着肚子噎得喘不上气。
围观的琼夫人见状,忍不住小声打圆场:“二姑娘消消气,只是一点小误会。若叫柔姬动了胎气,郡王殿下那里……”
“哎哟哟,可吓死我了!她若动了胎气,父王怕是要将我打断腿哦!”
赵荞假模假式拍拍心口,又立刻变脸,小泼皮气质尽显:“表妹考学在即,那也是关系小姑娘前途的大事!无事生非堵门闹她,害她没法子静心温习,存的什么糟烂心思?!我告诉你张柔,眼下你大着个肚,谁都得让你点儿,这没法子。可你总有生下来的那一天!若你害得表妹没能考上书院,你就瞪大眼睛看我让不让你安生!”
虽她自己不爱读书,可她喜欢亲近能好好读书的人。
“我话撂这儿,你们听好!若谁闲出病想找人闹事,到涵云殿来找我,你们二姑娘亲自奉陪!”
赵荞凶凶地环顾四下,对西路各院人都发出严正警告:“表妹是个能成才的,若有谁耽误了她的学业,我赵荞头一个不饶人!保管骂到你们的祖宗想掀棺材板!”
不就是不要脸吗?欺负谁不会是怎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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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料到赵荞会为着表小姐的事发这么大火,西路各院人多少的被惊着了,倒也没谁想到要去赵诚锐那里告状。
毕竟她话糙理不糙,说到底还是长信郡王府对后院人过于宽纵,才让柔姬理直气壮地觉得自己比表小姐矜贵。
徐静书终究顺的是郡王妃母家血脉,说这几个后院人算她“长辈”,不过是看在孩子的份上给她们贴金。她们在府中没名没分,也不能被外头人知道,若要认真捋起来,连排辈的资格都没有,哪里就比徐静书矜贵了?
下午赵澈得知此事后,让人将赵荞叫到了含光院。
赵荞惴惴绞着衣摆,头也不敢抬。她总觉大哥怕是要训她惹事,不然就是追究她今日又逃学。
“表妹知道你今日去帮她骂架了,”赵澈面色平静,“说要答谢你。”
诶?赵荞立刻抬头:“她要给我做东西吃?是什么?”
“说是一种,卷粗砂红糖粒的蛋卷。”赵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喉头连滚数下。
赵荞眉开眼笑:“那我去厨房守着,她一做好我就端走!”
赵澈板着脸,凶凶冷冷:“谁准你端走了?你今日逃学,又跑去滴翠轩闹事,表妹虽感谢你,我身为兄长却不能纵容。只给你吃三个,小惩大诫。”
“哦,好,”赵荞蔫儿了,偷偷舔了舔唇,“可是表妹不会只做三个的,剩很多的话,不就浪费她的心意了?”
赵澈淡挑眉梢,一副兄长嘴脸:“我就勉强些将其余的都吃完。到时你就在旁边看着,这也是惩罚。”
端着盘子进来的徐静书正好听到这句,噗嗤笑出了声。
表哥给出的这处罚……
真是残忍又奸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