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贾珍的书房,贾珍直接坐在了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瑚弟,兄弟之间开门见山,你找我有什么事?”他可不信瑚弟会无缘无故的来找自己,人家是立志要文武双全养爹爹的人。
贾瑚给贾珠倒了杯水,闻言回道:“珍哥哥这话说的,没事弟弟就不能来找你了?”
贾珍飞了个眼神:不然呢?
贾瑚无奈:“好吧,这次的确是有正事。”
贾珍侧了侧头,表示洗耳恭听。
贾瑚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册子。
贾珍见状皱眉,瞬间脱口而出:“这是什么?春宫图?”
贾瑚当即赏了贾珍一个大大的白眼,鄙视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贾珍尴尬一笑。
“你不是心忧敬大伯在翰林院的处境吗?我前几天陪我爹娘去张家给小舅舅践行,灌醉了小舅舅问出来的。”
张阁老夫妇一共生了三子一女,长子张锋是如今的礼部尚书,次子张铮外放地方知府熬资历,三子张锐在翰林院当编修,小女儿张娴嫁进了贾家,也就是贾瑚的娘。
由于三个月前太子被废,张阁老致仕,张锐便打算离开京城外放,圣旨已经下了,前几天就是践行宴。
贾瑚虽然人小,酒量却不差,打着“舍不得舅舅”和“未来也要入翰林”两个旗号,成功的把张锐给灌醉了,然后从中打探出了翰林院的内幕。
当然,也不排除是张锐顺水推舟,让宁府欠贾瑚一个人情,毕竟谁都知道贾敬在翰林院呆了十多年了。
“文人也是拉帮结派的,我花了三天时间才将他们一一整理成册。”贾瑚翻开册子,指着上面的一个个人名解释:“这个周大人背后……”
听着贾瑚解释着翰林院那些文人背后的势力,各自的派别,事无巨细,末了说道:“这份势力分布只是暂时的,毕竟三个月前……你们懂的,说不准日后就会有变化,但总归聊胜于无。”
贾珍捧着册子,心中感动不已:“瑚弟,这份情哥哥记下了。”
他不喜欢念书,除了念书太苦的原因外,最重要的还是他爹一直被文人们轻视排挤——他爹明明是正儿八经考上进士的!
“这有什么的?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贾瑚微微一笑:“现在贾家就只有敬大伯挤进了文人圈子边缘,我爹娶了张家女,能帮的还是要帮的,将来等我二叔考中了进士,还得仰仗敬大伯的提点呢。”
“宗族为重,我懂。”贾珍感慨道:“当初赦叔大婚后不久,就从张家口中打听出了一些文人间的潜规则,随后便告诉了我爹,当时他也是这么说的。”只是我爹这么多年却仍然被人排挤。
贾瑚道:“据我小舅舅说,翰林院里的人虽然冷着敬大伯,也说了些酸言酸语,可对敬大伯的观感却是不差的。别的不说,单看敬大伯对琅大哥哥的态度,文人们就不得不说个‘敬佩’。”
贾琅之父贾敷,虽说十八九岁便病逝了,可却着实应了那句“慧极必伤”,提起他谁不说个“服”字?谁不遗憾于他的早逝?
要知道,当时的贾家根本请不起大儒,全靠贾敷自学成才,而后对贾敬悉心教导。贾敷身子不好,入不了考场,后来更是英年早逝,却生生教出了一个不到二十岁的举人,二十来岁的进士,连泰安帝都金口玉言的叹息了一句:“甘罗之才,可惜!”
贾敬对贾敷的感情,绝对要比对贾代化深得多,对贾敷的遗腹子贾琅更是视如己出,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丢开不管了,贾珍能长这么大,全靠隔壁的贾赦整天带着。
由于贾琅身子弱,贾敬到处求神拜佛寻医问药,要换了其他人家,早就为了宁府的爵位而讨好贾代化去了,可贾敬就完全没有取而代之的心,连贾代化都松口要贾敬继承爵位了,贾敬还是不止一次的强调宁府爵位是贾琅的,族长之位也是贾琅的,他只要帮贾琅处理杂事就行了。
“我明白。”贾珍自嘲一笑:“我爹对琅大哥哥,那可真是……我都怀疑我是捡来的了,但凡我白眼狼一点,都得恨上这个家。”
“珍哥哥……”
“赦叔教的好,还有琅大哥哥,也很好,性子好,对我也好,我连怨都怨不起来,不然我不会忧心我爹的处境,也不会隔三差五的就去给琅大哥哥说笑解闷。”
贾珍笑了笑:“我就是抱怨抱怨,你们听过就罢,我还是以我爹为荣的。”贾家第一个两榜进士呢。
贾瑚贾珠俱是一笑。
“珍哥哥就没想过自己也念念书?”
“我哪是读书的料啊。”贾珍撇嘴。
贾瑚弯着桃花眼:“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珍哥哥也十四了,过两年也该开始相看了。”
贾珍黑线:“瑚大弟弟,这事儿是你该考虑的吗?小小年纪想什么呢。”
贾瑚理直气壮:“你三岁就开始逛青楼了,我都四岁了,都还没见识过花魁长什么样呢。”他就是被他爹和他祖父带出去,也不会带他进青楼!
贾珍顿时乐了:“原来瑚弟是醋了?早说嘛,你要是能躲开叔祖父,哥哥带你去也行啊。”
贾珠顿时不开心了:“瑚哥哥,你不要去,珍大哥哥不要带坏瑚哥哥,我们还小呢。”
贾瑚莞尔一笑:“没事,珠儿,这事不急。”
也就是说日后再去了?贾珠很纠结,日后到底要不要阻止呢?
见贾珠纠结,贾珍不由得哈哈大笑。
这个弟弟似乎并不像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