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焦听得一愣,虽然知道俞明甫向来瞧不起女人,可也没想到他对秦海源这么大火气,怔愕地问道:“两位这是、这是……”
秦海源不以为意,道:“俞公子恨上了我的牌匾,更嫌我大言不惭,正在‘教训’我呢!”
张子焦一脸尴尬,说道:“明甫兄一向如此,秦小姐不要介意。”
秦海源道:“张公子这样说怕是俞公子却不高兴了,我看你还是坐下看棋吧,我们也快决出胜负了。”
说完又让栓子搬了把椅子过来。
此时已下到残局,俞明甫感觉自己胜利在望,一边等着秦海源走棋一边说道:“若说你这女子也算有两下子,放在男子里也算是高手,可是惜错就错在你太不安分了,看本公子胜了之后一定要让你摘了牌匾关了这棋苑的……”
说来说去,他忽然说不下去了,因为展走完手上这步棋之后他看出门道,似乎自己已经走进这女子的圈套。
秦海源见他两眼发直也不催促,朝旁边的小翠说道:“去,备点茶来,想必舅舅和张公子都渴了,而且一会俞公子也用得着。”
小翠到后面沏了茶端上来,给几人一人旁边放了一碗。
秦海源端起茶杯悠闲地抿了一口,再次看向俞明甫。短短的一会,俞明甫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来,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两眼死盯着棋局,想了很久之后才摸起一颗棋子,往某处比划着犹豫不决。
秦陌忍不住说道:“这位俞公子,你到底要不要落子啊,再犹豫下去外面天都黑了。”
程彦道:“陌儿不要乱说话,难道不知道观棋不语么。”
秦陌嘟嘟嘴,道:“看着他那样就是知道要输不敢走么,实在不行就弃子认输好了,干何必在那里犹豫起来没完。”
俞明甫被他说得有此挂不住,无奈只能把棋子落在他刚才犹豫过的某点上。
他的变招在秦海源的算计之内,见他落好子后便又应了对着。
五招之后,俞明甫已经被她将成死局。眼见挡无可挡,逃无可逃,俞明甫从在建阳城一言不发。
程彦和张子焦都看出是怎么回事,有凑热闹的离得远,没清楚棋盘上怎么回事,问道:“这是怎么了,到底分没分出输赢?”
秦陌看不懂棋局,又不敢再大声催促,小声问秦海源:“姐,他怎么又不走了?”
秦海源道:“哦,想必俞公子正在为难呢。”
张子焦等不下去,在旁边低声说道:“明甫兄,你已经输了,就不要再纠结了,我们告辞回去吧,想必长启兄他们找我们都要找疯了。”
俞明甫慢慢起身,垂着头就要跟张子焦出去。
秦海源却微笑道:“俞公子,您觉得我这头发长见识短之辈,棋艺还算过得去么?”
俞明甫的脸刷地一下红到耳根,嘴唇用力抿着不说话。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输了,立刻有人哄叫道:“拜师拜师,说好的输了要做通博棋苑的开山大弟子的……”
程彦吓了一跳,这些人不知道俞明甫的身份,他可不能由着他们瞎起哄,连忙道:“众位莫吵!不过一句玩笑,千万不要当真!”
秦陌却在他身边奇怪道:“为什么不要当真,舅舅不是常告诉我君子当一言九鼎么,难道这位俞公子不是君子?”
程彦气得差点没吐血,没想到从前教小孩子的话,却被他现在用来堵自己了。
看热闹的人也道:“就是,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说了就要算数,之前还瞧不起女人,难道现在要让妇孺笑话!”
张子焦不明|真相,怀疑看向俞明甫,低声问道:“明甫兄,你真跟秦小姐打赌了?”
俞明甫气得直咬牙,慢慢转身看向秦海源,声音低沉道:“说,这师要怎么个拜法?!”
秦海源坐在那里看着他,思忖了半天说道:“虽然在我觉得男女都一样,可是若让俞公子真的拜我为师也未免太羞辱人了,不过最起码你应该为之前的话向我道歉,倒杯茶,说声‘对不起’还是要的。”
程彦看着两人之前的模样,真担心外甥女没有分寸得罪了俞明甫,现在见她这样说,顿时放心了许多,毕竟按着这前的约定,这已经很给俞明甫面子了。
虽然秦海源退步,可是俞明甫还是一万个不甘,牙齿磨了又磨,到桌上端起之前小翠给他倒的那碗茶,单手端着伸向秦海源,道:“对不起。”
他的态度没有半点诚意,可是秦海源想到他的身份也还是忍了,接过茶来说道:“俞公子若是不服,以后尽可以来找我,但是请记得,女人是永远轻视不得的!”
俞明甫又是冷哼一声,转过身去越过张子焦气乎乎出了棋苑的门。
张子焦在后招呼道:“诶,明甫兄等等我……”
说着又回头朝秦海源说道:“秦小姐,在下先走了,改日有时间再来拜访。”
然后追着俞明甫便出去了。
他们走后看热闹的人里立刻有人向秦海源打听:“我说这位女苑主,你这棋苑收什么样的学生?我看收成年男子不太容易,不如把我家娃娃送来跟你学棋吧!”
秦海源不由苦笑,道:“好,无论大人还是孩子,只要来我一律欢迎,只是收学童也和成年人一样的束脩钱,只要你掏银子的时候不心疼就行了。”
“好嘞,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就把儿子送来……”
此人说完之后有人在旁边嘲笑他:“你究竟是想让儿子学棋,还是看女苑主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