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在何处?”玉汝恒直视着单膝跪在地上的魅影,沉声道。
魅影垂首道,“魅影的确不知。”
“魅影,朕知你在想什么,这世上,独有他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玉汝恒抬眸看向远方,语气中透着无限的哀伤。
“那外面的那二人呢?”魅影黑纱蒙面,看不清他的神情,可是那一双黑沉的眸子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黯然,那是一种千帆过尽之后的绝望死寂。
玉汝恒微微一怔,“他们?是朕喜欢的人,爱的人,可是与云轻相比,终究是……”
魅影依旧跪着,“如此对于他们太不公平。”
“公平?”玉汝恒随即从方榻上起身,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这世间哪有公平之事,朕喜欢他们本身就不是一件公平的事情,因为,朕不能给与他们同等的爱。”
“属下不明白。”魅影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陌生而又熟悉,她到底是黎嫣呢?还是玉汝恒?
玉汝恒越过魅影向前走去,直至行至殿门处,绚烂的阳光透过槛窗射下,映照在她洁白如玉的容颜上,此时此刻,她的神色淡然中透着冷漠,却又夹杂着许多复杂却又看不透的情绪,“其实朕也不明白,但是,朕会试着明白。”
魅影抬眸看着那被阳光笼罩着的背影,依旧如同曾经那般冷漠高傲,曾经的她一如现在这般,总是喜欢负手而立,微微仰着头,站在大殿前,眺望着远方,那俾睨天下的气势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比起那朝堂之上,端坐在金銮殿的皇帝,还更像帝王,而她偏偏是女子,就是这样的人,让他终其一生,甘愿陪在她的身边,却不敢越雷池半步。
玉汝恒沉默了片刻,缓缓转身看着他,“云轻在何处?”
魅影心下一沉,低声道,“云轻已经死了。”
玉汝恒身形一顿,站在原地良久,终是无奈地勾起一抹淡淡地冷意,神色苍凉,“他的尸身?”
“魅影已经派人将他的尸身带回,如今安放在冰棺内。”魅影的声音总是带着几分的冷,如今说着越发地觉得如阵阵地冷风吹过,钻入她的耳畔,直抵心口。
她深吸了口气,整个人就像是被这冷风吹得快要跌倒,“朕要去见他。”
“魅影前去的时候,他是望着那火烧的皇宫服下了毒药。”魅影随即起身,缓步行至她的身旁,语气却显得甚是平静。
玉汝恒嗤笑一声,“他终究没有食言。”
魅影站在她的身旁,“暗帝可是现在去见他?”
玉汝恒抬手却终是无力地垂下,“不了,朕怕他看见我,会走的不安心。”
魅影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终究是不敢多言,只是一如从前那般,安静地立在她的身侧,等待着她的召唤。
玉汝恒抬步踏出宫殿,拾阶而下,却走得极慢,迎着耀眼的阳光,只是这暖却透不到她的心底。
司徒墨离与申屠凌走在诺达的宅院内,这里四通八达,每一处都衔接的天衣无缝,没有丝毫的破绽,倘若不是宅院内的人,擅自闯入者,怕都是有去无回,如此匠心独用的设计,的确让他二人很感兴趣。
“你说小玉子这是要做什么?”申屠凌一面走着,一面看向前方。
“想做什么?”司徒墨离沉默了片刻,不过是随性一笑,“我只知道她如今很伤心难过。”
“为何?”申屠凌不免好奇地问道。
“你瞧瞧……”司徒墨离挑眉看向远处恍惚而来的玉汝恒,“那神情还真是难看。”
申屠凌顺着司徒墨离的眸光看去,便看见不远处走来的玉汝恒,一身素白的锦袍,神色黯然,眉宇间却透着慑人的杀气,如此看着,不只是哀还是伤?
“她这是怎么了?”申屠凌不喜欢看见这样的玉汝恒,总是将所有的悲伤都隐藏与面具之下,他眸光一暗,抬步上前迎上她。
司徒墨离却站在原地不动,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似是在欣赏着风景,只是那双眸子如今透着想要吞没眼前所有景象的黑暗。
申屠凌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不知为何,自离开大远国那日开始,他便觉得他与她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
玉汝恒脑海中始终浮现着与云轻在一起的画面,曾经的他望着那巍峨的皇宫被大火吞噬的时候,他在想些什么呢?她以为他不会如此做,即便知晓她死了,也不会随着她一同离开,可是,现在,她活着,可是他却早已不在自己的身边……她只觉得眼角酸涩无比,她慢慢地停下脚步,仰着头望着那刺眼的阳光,心头却如一把利剑刺入,痛得让她无法呼吸,直至有一道身影向前,遮挡住她的视线,她缓缓地收回眸光,却觉得一阵晕眩,险些站不住。
申屠凌带着焦急的神色,但更多的是冷,无以复加地冰冷,这是玉汝恒从来没有见过的,是他察觉出什么来了吗?还是他看出了自己的内心?
她忽然觉得好冷,刺骨的冷,深入骨髓的冷,原来,生离死别竟然是如此痛不欲生,那是一种撕心裂肺地疼,是一种绝望的疼,她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缓步上前靠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双臂紧紧地环着他,“申屠凌,他死了……”
申屠凌眼眸中的担忧换成了惊讶,紧接着伴随而来的是心疼,他不自觉地抬起双手抱着她,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你还有我,还有司徒墨离。”
“他真的死了。”玉汝恒重复着这一句话,“对不起……”
申屠凌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