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夷正皱眉思忖该如何开口,玉衡子却已经看完了信了突然转头仔细的打量他。
陈希夷被瞧的发毛,不安的喝着道童送上的香茗。
“想不到一别十二年,贤侄竟这般大了,果然是玉树临风,相貌堂堂……”玉衡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陈希夷脸皮一热,此刻自己风尘仆仆,头发散乱,衣衫褴褛,虽然事先简单的梳洗整理过,但一身酸臭却是不假,自然不是玉树临风,说是斯文扫地也不为过!
“令尊在信里都说清楚了,虽然他自贬身价不赞成你与芊芊成就百年之好,但我当年许下的承诺又岂能不作数。即便如此,我仍然尊重你等年轻人的选择,若元直你愿意,便可择日成婚……”
“不不不,其实我不是……”陈希夷闻言,已经确认玉衡子果然认错人了,急忙站起辩解否定!
“你可是不愿意,要知道芊芊为了等你,早已经过了出嫁的年龄!但若你真的不愿意,我便做出补偿收你为徒,传你上清诸多妙法!”
“请道长收我为徒!”陈希夷本待否认,但听清楚玉衡子最后一句话后,心思电转之下立马改了主意,他曾经想拜重阳子为师学艺,却不料白白挨了一个巴掌,此刻拜师如此容易,他岂能放过!
玉衡子其实也不愿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轻易嫁给一个穷酸书生,但奈何当年心直口快一不小心许下海口,多年一直暗暗懊悔,虽然心里暗责不已,耿耿于怀,但始终拉不下脸皮推脱这门亲事。如今正主儿到来,信中也有推脱之意,但若这陆元直突然同意,他也无可奈何,眼下好在此人知晓分寸,并未得寸进尺,他也乐得见坡下驴,因此才提出收徒的补偿。而他却不知道面前之人根本不是陆元直,硬生生的摔了个肉包子打狗。
“也罢!既然元直已做出决定,我也尊重你的意愿不再勉强,择日便收你为徒!”
“谢过道长!”陈希夷强作镇定,实则他一直惴惴不安,心虚紧张不已!
两人随后出殿,玉衡子对还在训斥的圆脸老道说道:“烦劳师兄为我准备收徒事宜,择日之后我将收陆元直为入室弟子!”玉衡子说完看向陈希夷,意思就是告诉众人收的徒弟便是他。
“少爷你……”小六疑惑不解,怎么进去就坐一会儿,就改名了。
陈希夷眼睛一眨,示意小六不要说话。
小六得到暗示,霍然闭嘴!
而圆脸道长则惊奇道:“掌教师弟为何突然想起要收徒了,你不是不准备收授弟子了吗?”
“师兄只管去做便是,我心中自有计较!”
“本月十九就是个吉日,那日如何?”圆脸老道掐指一算道。
玉衡子点头道:“那便两日后起坛!苍云子,你先带元直前去东厢客房歇息,生活用品一一备好,莫要怠慢!”
苍云子横了陈希夷一眼,这才不甘不愿的应承下来。
陈希夷被苍云子冷眼相待,心中一凛,暗道莫名其妙!
“少爷,你这……”小六待众人走后,这才上前问道。
“待会再说!”陈希夷指了指前方引路的苍云子,压低声音道。
“走快点不行啊,什么叫引狼入室,我这才是引狼入室!”苍云子头也不回,大声恨恨地道。
陈希夷和小六俱都一愣,这苍云子恨的好没来由。
陈希夷到底是反应过来,试探问道:“苍云道长,你那师妹可叫芊芊?”
苍云子冷哼一声,转过身来冷冷道:“明知故问,装什么大尾巴狼!”
陈希夷闻言,不禁发笑!
苍云子瞧见,脸色铁青,更觉得陈希夷面目可憎,道:“你笑什么?”
陈希夷闻言连忙收起笑容,道:“苍云道长可是因为在下与芊芊姑娘早已定下的婚事生气?”
苍云子怒道:“敢做不敢当的无耻小人,贫道越看越觉得某人可恶!”
小六见不得别人骂自家少爷,了你声道:“你骂谁小人?你才是小人……”
陈希夷制止了小六的谩骂,淡淡道:“你可知我已经拜玉衡子道长为师!”
“那又如何?怎么,想拿掌教弟子的身份压我?别忘了你还没进门,就算两日后,你成为掌教弟子,你也得见面管我叫声师兄!”
陈希夷摇了摇头,笑道:“其实是我推掉了与令师妹的婚事,玉衡子道长这才破例收我为徒的!”
苍云子闻言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
“你说你推掉了婚事,此话当真?”苍云子惊诧道。
“然!”
“这么说我有机会了,我可以追求师妹了?”苍云子反应过来,欣喜的叫道。
陈希夷呵呵一笑,道:“这我便不知道了!”
“哈哈,师弟你也真是的,诶,这个我来,我来拿!”苍云子抢过小六身上的包裹,与陈希夷勾肩搭背,殷勤的介绍着紫霄宫的周围环境。
“前倨后恭,小人嘴脸!”小六在后边嘀嘀咕咕,苍云子似乎听见,也不以为意。
“少爷,你为何要冒充那陆家小子”小六一进屋,待苍云子走后,便急不可耐的问道。
屋舍很是干净,摆设也很简单,两张床一张桌子!
“嘘!”陈希夷探头于门外观察片刻,觉得左右无人后才道:“我原本打算把信物一送到并说明那陆元直已然身故便抽身而退赶去长安,但听到玉衡道长有收徒之念后便改了主意。那苍云子虽然学艺不精,却有凌空之能,可见紫霄宫并非如之前所见的庸俗之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