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夷没想到小六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只能无奈解释道:“你没有做错,也没连累我,相反,你还很大的帮了我,陈家有你这样的仆人是陈家祖上积了德。之所以让你走,是因为此去长安伸冤,我也没有足够把握,兴许再也回不来了,你跟着我就跟让你去送死没有区别!”
小六破涕为笑,道:“我明白了,少爷是为我好!”
陈希夷叹了口气,点头道:“明白就好,只希望你明白我的苦心,你年纪还小,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因为陈家的事情葬送你的一生,我也希望你能活的好好的!”
小六闻言,突然跪倒在地,道:“陈家待小六恩重如山,少爷待小六亲如兄弟,小六就算万死也难报陈家之恩,别说去长安,就算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辞,作兄弟当然要两肋插刀,同甘共济!”
“是同舟共济,同甘共苦!”陈希夷无奈的指出小六不知从哪个江湖汉子口中学来的口语错误!
小六不以为意,笑道:“反正少爷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只要少爷不赶我走!”
陈希夷心里触动很大,既感动小六的忠义又无奈当下的处境。
由于干粮都扔给了黑熊,又捉不到鱼抓不到野物,两人忍饥挨饿的挺过了一夜。次日清晨,打着喷嚏的两人饿的不行最终找了点野菜充饥这才上路。
山路崎岖,周围皆是深山,并无人烟。
陈希夷站在坡上眺望,他左脸已经消肿,虽仍然有些黑印子但也不妨事,此刻正发愁如何找寻果脯之物,小六却大呼小叫起来。
“有山贼!”
陈希夷一惊,正要有所动作跑进山里时却已经被窜出的十来个持刀大汉围了上来,来人奔走迅速,想必早已经等候多时。
小六急忙将陈希夷护在身后,警惕的望着来人。
“财物留下,赶紧滚蛋!”领头的是一个中年汉子,粗布麻衣,虎背熊腰,长满络腮胡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提着长刀往肩膀上一放,大声喝道。
“我们没钱,都丢河里了!”小六颤声道,事实上,两人身上的钱两的确都在躲避黑熊时遗失了。
“兀那小子,你竟敢消遣你家三爷,早不丢晚不丢,三爷找你要时你却丢,你当三爷好糊弄吗,赶紧给老子交出来,否则别怪老子辣手摧花!”
陈希夷很想说辣手摧花是对女人而言,但此刻身家性命危在旦夕,惊恐之下实在不适合纠正那中年汉子的错误。
“莫要动手,莫要动手!各位好汉,实不相瞒,我主仆二人之前遇到黑熊,慌不择路之下确实丢失了财物,如今身无分文两手空空,不信你们大可以一搜!”陈希夷惴惴地拱手道。
中年汉子摸着脸上巴拉长的刀疤,甩头致意左右两人上前搜身。
“三爷,没有!”两汉子搜完,转头对着中年汉子说道。
“我罗三爷从未空手而回过,今日倒霉,把他俩绑了带回山寨,让他家里拿钱赎人!穿的人模狗样,想必是个大户人家!”中年汉子左手一挥,就要打道回府。
这中年汉子原来叫罗三。
“等等,等等,有钱有钱!”陈希夷听见要带他俩回山寨,急忙制止要来捆他的汉子,大声叫道!
罗三转过身来,冷笑道:“小贼果然不老实,说,把银两藏哪了?”
陈希夷摆手道:“我们真没有银两!”
“还不老实,你小子是不是皮痒痒,想跟三爷练练!”罗三恶狠狠的撸起袖口。
“且慢动手,且慢动手,我们是没有,不过后面有”
“少跟三爷打哑谜,说!”
陈希夷道:“实不相瞒,我主仆二人后面三十里应该跟着一队商贾,那车队装满货物,三爷若是截了他们,保管一年内不用开工!”
罗三疑问道:“你怎么知道?”
“昨日我们刚好碰上,只是我主仆二人急于赶路,所以才先走他们半天!”
“放屁!你当三爷好糊弄吗,差点让你这滑头给诓骗了,给我绑上!”
陈希夷疑惑道:“三爷为何说在下糊弄于你呢?”
罗三转身,笑呵呵地道:“他们有官道不走,为何偏要走小路,况且我昨日已经派弟兄打探过,五十里之内并无商贾路过,你还说没有糊弄你三爷!”
陈希夷凝重道:“不可能,昨日午时我还与李员外还相谈甚欢,他们贩的是私盐,绝不可能走官道,除非是你那兄弟偷懒并没有前去!”
罗三见陈希夷说的信誓旦旦,不由有些狐疑。
“三爷,别信这小子的话,他俩就是想脱身,才编出这么个谎话!”旁边一年轻的汉子插口道。
罗三转头向一汉子问道:“狗子,你昨日到底有没有去黑深林看过!”
“去了,当然去了!”叫狗子的汉子惶恐答道。
“嗯?”
狗子豁然跪下,哭丧道:“三爷饶命,三爷饶命,我只到了老鹰口便回来了,因为害怕,黑深林也就没有去,所以不知道有没有商队路过!”
“废物!回头再找你算账!”罗三一脚踢开狗子,怒骂道!
陈希夷底气十足,道:“三爷,这下你总该相信在下的话了吧!”
罗三冷哼一声,疑道:“你为何要将这件事告诉我,出卖朋友可是没有江湖道义!”
陈希夷淡淡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今我主仆二人盘缠遗失,前途漫漫寸步难行,我把这消息告诉给三爷,希望三爷事成之后能施以慨手,赠我二人点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