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依言直飞,于月下行了一夜,及天明时忽见海面上横起连绵高山。吴刚喜道:“那里便是龟岛!在龟身中央的最高峰下便是崤山宫的所在!”白狐于是恢复了少女的模样,三人放慢速度在那岛中穿过。但见那深山密林之中瘴气弥漫,毒物横行。所到之处皆是死气沉沉,阴森恐怖。又绕过一座山峰,果然前方盘着一座宫城。少年注目观看,与那周边的环境大不同!
真个是蛇蟠形势,龟踞金城。四垂华盖近,百转紫墟平。玉石桥栏排巧兽。玄金台座列贤明。真个是海上都会。天府瑶京。台阶精洁净,辇路甚清宁。崤山宫外长春树,应许朝阳彩凤鸣。
少年道:“城是好城,只是不见人影。”吴刚道:“那是因为龟岛长年受到海族的骚扰。大家都藏在家中。这时节除了族中的武者外。没人敢在外面多呆。”白狐少女道:“如此我们要到哪里找人去?”吴刚道:“待我叫一声他们就出来了。”说着落到一处牌楼上鼓劲喊道:“是师叔祖来了!大家快快出来迎接!”
须臾。那屋檐上、街市里都现出了人影,小心翼翼的抬头观望。见是吴刚,这才招呼着同伴走了出来。不一会那牌楼下就聚了三四百名龟岛众。皆是迷茫地望着这位年轻的师叔祖。这时,龟岛崤山宫宫主童轩也是听到动静,从宫城的一端快速飞来,落在牌楼前跪下道:“不知师叔祖到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众人见状这才都急忙下拜,齐声道:“参见师叔祖!”其中唯独只有一人没跪。而这个人正是在那黄沙镇双月客栈与少年交过手的童迪。
童迪自从那次意外输给少年后便一直耿耿于怀。自讨若是没有那五岳国的军队在旁帮势,单论实力怎样也不会输给那个只有聚气境的小子。新近又知道他突然成为了神祝的人选,心里更是憋气。这几年里童迪没少用功,早从人仙进入了地仙。可惜的是,这对龟岛的命运并没有太大的帮助。
童轩见童迪站着不动,训斥道:“迪儿不得无礼!还不快拜见师叔祖!”童迪只是把头摆过去不理。少年也不在意,向众人道:“大家都别客气,快起来!”与任雪和吴刚一起跃下牌楼,又向童轩问道:“龟岛现在就剩下这些人了吗?”童轩叹气道:“除了在岛外放哨和在地里看管庄稼的,就这么多啦。”吴刚道:“师叔祖是刚到北海城就连夜赶来了龟岛,得先安排些早饭款待款待。”童轩忙道:“那是那是。请先到厅堂里歇息,我这就命人去排饭菜。”
少年与任雪被众人拥着进了牌楼旁的一个独院大厅。对于这个与世隔绝的种族来说,此二人是亿万年来的头一批客人。几个孩童夹在人群中伸头观看,在那边嗤嗤笑着不知在说些什么。少年这边自是被人看得有些拘谨,不过不知这龟岛的风俗如何,也只得跟随。
才在厅堂里坐下就有人端上了馒头和米粥,再有就是蔬菜和素果。童轩道:“师叔祖来得急,这边也没什么准备,先将就着吃些。”那少年一是不知在这种场合该说些什么,二是真的饿了,拿起一个馒头两口给吞了下去,又端过个红漆木碗来将一碗米粥喝了大半。旁边任雪在那细嚼慢咽,而其余龟岛众却只是在那看着。当少年吞下四五个馒头的时候也是觉出有些异样,抬头向童轩和吴刚说道:“你们也一起吃点。”童轩道:“我们都吃过了,不饿。”略想了想,向吴刚道:“你与师叔祖一路奔波,也吃些吧。”吴刚点点头,拿了个馒头,分一半吃了,另一半又放了回去。
这时一个小孩童望着那半个馒头,伸手要抓着吃。被一个妇人急忙给拉了回去小声训斥道:“这些是给师叔祖吃的,宫主爷爷也在,不得无礼!”那小孩哇的一声就哭了。少年忍不住说道:“就让小孩儿吃个馒头又怎样?何必如此训斥?”童轩忙拿起那半个馒头走去递给那小孩童道:“既是师叔祖的意思你就吃吧。”可是那旁边的孩童们见了都要叫吃,弄得童轩显得有些为难。而少年则是愈发感到奇怪。终于那童迪忍不住站出来叫道:“很奇怪是么!?你现在吃的是这里所有人两天的食粮!”
少年闻言大异,放下手里的馒头向吴刚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吴刚忙解释道:“师叔祖请勿见怪!童迪虽然说的是实话,但他并没有别的意思!”说着起身将童迪连拉带拽地强带出了门去。那边童轩仰天长叹一声道:“自从秘境中吐出毒瘴后,整个龟岛除了崤山宫内已无一寸土地可以耕种。而由于海族长年封岛,我们这些武者又不敢离岛太远,以至于库存的食物极其有限。每天只能按计划着将食物分给大家,这都是我这做宫主的无能啊!”
众人闻言,止不住都掉下泪来道:“这不能怪宫主!如果不是宫主在撑着,也许龟岛早就完啦!”那几个孩童的父母更是拉着小孩在一边哭,一边安慰他们要懂事。弄得少年和任雪一阵心酸。都没了吃饭的心情。少年一拍桌子道:“原来这等。怎么不早说!”童轩道:“按族里的规矩本来就是等长辈先吃完了才轮到晚辈分吃。师叔祖在这里的辈分最高,大伙等一等是应该的。”
少年心中暗道:“这帮龟岛的死脑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