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琴从山上祭拜回来,石铁仍然坐在原地不动,眼睛也始终闭着。
顾琴没有打扰他,直接走进屋子里。
虽然屋顶塌得厉害,不过也只是客厅变露天,又殃及一个房间而已,还有两个房间完好如初,就是脏了一些。
因为竹子多,这间大屋是用竹和木材搭建而成,地板悬空,离地约有一尺。
房间里基本上已经空荡荡的了,不过,一些粗笨的家具,长椅,长柜等等留了下来,顾琴是一看就涌起了回忆。
特别是爷爷在她小时候做的摇摇椅,现在还搁在角落里。
顾琴开始打扫卫生,她打来井水,用湿布团擦木地板,干得挺起劲。
她心里想着,要是以后能在这里定居就好了,身为武者其实是很可怕的一件事,还是平民好,平民才能安心地过日子。
以前她以为当了武者可以无拘无束,结果在学院总是要干活,还被人欺负,现在有了个夫君,不用干活,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又总是要杀来杀去的,还是不好。
对她来说,从今天开始的,是最理想的生活。
……
石铁和顾琴就在顾家的老屋里住了下来,大部分时间,两人都是jìng zuò着xiū liàn冥思启智经,顾琴有时会去山上摘野果,会在林里抓竹鼠,而石铁总是坐在露天的客厅里,一坐就是一天。
另一边,玄雷学院好像发生了大地震,许多人都在互相传播关于赵北侯的消息。
“好久没见到赵北侯现身,原来他完蛋了,上次集结那么多人,说要攻打紫星学院的绿洲,结果那边的人现在还好好的,赵北侯的车队却被灭了,听说那边有不少马车的残骸,还有赵字旗的残片。”
“确实是赵字旗?”
“已经确定了。”
“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啊……”
在玄雷学院的弟子看来,赵北侯的威势和地位甚至还在院长之上,如此近乎天下无敌的一尊大人物竟然会被灭杀,实在太难想象。
应该说,玄雷学院的弟子们多年来笼罩在赵北侯的yín wēi下,赵北侯这个名字就是他们恐惧的根源,仿佛架在脖子上的一把大刀,压在心头的大山,现在,这座沉重的大山突然消失了,众人还不敢太放肆,只私下偷偷叫好,“死得好,赵北侯那个老怪物早该死了。”“大快人心啊!”“学院里忌讳的东西那么多,还不就是怕得罪了赵北侯。老家伙死得好,以后我们就轻松多了。”
也有人心里存疑,“赵北侯权势滔天,怎么会突然间尸骨无存?会不会是谣言?”
“你没看学院里现在乱得很吗,执法弟子比平时少了很多,也没人出来辟谣。”
“王适,黄鸥,杨子虎……我认识的那些人都没回来,他们跟着执法弟子过去凑热闹,看来是全死了,真是一群蠢蛋。”
纸包不住火,玄雷学院的弟子们都知道了,赵北侯气势汹汹,组织了两百多人的大车队攻打紫星学院的绿洲,结果被人杀了个精光,因为黄沙谷那里有不少喜欢chī rén的穿地甲虫,赵北侯连尸骨都没能留下。
还有一个消息,原本属于秘密,现在也传得人尽皆知,“赵北侯在沉沙城的训练营也被攻打了,那是发生在黄沙谷之前的事,听说训练营里的执法弟子被全部杀光,一个活着的人都没有。”
“赵北侯的儿子赵峻似乎就是训练营的主管,一直住在那里啊?”“也被杀了吧。”“被杀了。”“赵北侯这下能和他儿子在地下团聚了。”“何止?听说赵北侯的孙子赵金城也跟着赵北侯去了黄沙谷,死在一起了吧。”“还有赵湘晴,赵北侯的孙女,说失踪几个月了,其实也是早就死了。”
“哇,赵北侯是不是quán jiā sǐ jué了?”“嘘,你说那么大声是想找死吗,赵北侯还有另一个儿子,你猜是谁?”“我怎么知道是谁啊!”“就是那个刚到我们学院不久的苍岚大学院导师,赵慕之。”“什么!怎么可能?”
这又是一个大nèi mù。
苍岚大学院的两位导师分别进驻紫星学院和玄雷学院,玄雷学院这边的导师叫赵慕之,他也和阎素岚一样,办了一个种子班,不过,他从来没公开说过与赵北侯有什么关系,加上他头大脸圆,剃着光头,待人和蔼,即使是种子班的弟子也不会联想到他是赵北侯的儿子。
赵北侯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赵峻,小儿子就是赵慕之。
赵慕之能在苍岚大学院任职,成就当然远远超过了他哥哥,但父子俩早年发生了一些矛盾,赵慕之也长期待在苍岚大学院,几乎与赵北侯断绝了关系。
苍岚大学院委派赵慕之进驻玄雷学院,赵慕之本来还对与父亲见面心有芥蒂,没想到,现在是想见也见不到了。
眼下,赵慕之正与玄雷学院的院长蓝灭心见面。
蓝灭心是一个美妇人,眼睛细长,透出凌厉,鼻梁秀挺,下巴尖得好像锥子,肤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几近透明,嘴唇还涂成蓝紫色,有些瘆人,但她的五官结合在一起,偏偏又精致得无可挑剔。
因为身为院长,蓝灭心穿着长袍,全身罩得严严实实,身体曲线却又一览无余。
与紫星学院的院长司空晋一样,蓝灭心也是武尊,她平时极少露面,学院的事务都抛给赵北侯和其他高层处理,但是现在,她无法继续高枕无忧了。
根据汇报,近期,玄雷学院的执法弟子足足损失了二百二十四人,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