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铁矿是在一个山谷里,矿山呈灰黑色,和白霜城的围墙一个颜色。
山上干活的矿工一个个衣衫褴褛,又黑又脏,他们双眼无神,每个动作都充满疲惫,显现出干活的时间太长,快坚持不住了。
但谁也不敢停下,双手一停,就会有人拿皮鞭抽他们。
老范在平地上干活,铲矿石,推铁皮车。他新来不久,还没适应这种强度,整个人累得颤巍巍,快要倒了,旁边的老钱忙不迭说道:“老范,别停,千万别停手,不然要吃鞭子的。”
工地上有一些拿着皮鞭的人来回巡视,这些人不是执法弟子,是白霜城里原有的地痞,混混,专门在矿山当监工。
执法弟子以前管的是学院弟子,在矿山干活的都是平民,连野武者都不是,执法弟子怎么会亲自监督那些平民,太丢身份了。
一个监工向老范走去,这人膀大腰圆,长得很壮,老钱一看就把头低了下去。
这监工名叫白勇,原先倒不是地痞,是个搬货的,后来主动向执法队申请当监工,获得通过。
白勇相当热爱他的这份工作,他可以干干净净地走来走去,不用像那些倒霉鬼一样弄得灰头土脸,一身脏兮兮,而且手里握着皮鞭,想抽谁就抽谁,太过瘾了。
尽管当了监工会被人戳背脊,连家人的名声都连带着变臭,但白勇根本无所谓,他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这样轻松自在的工作去哪里找,没有,只在印家矿山才有这种好事。
而且,就算白霜城的人再怎么痛恨,城里有执法弟子巡逻,没人敢对自己不利,真是太舒爽了。
白勇见老范动作慢吞吞,二话不说,先抽了一鞭。
“啊!”
老范被抽得破了衣服,变成露背装,一道红色鞭痕清晰可见。
未等老范辩解,白勇先骂了,“老东西!早叫你不要逞能,你有那个能耐替你儿子受罚?看你一天干的这点活,根本是在浪费我们矿场的粮食!”
老钱赶紧说好话,“老范干活很卖力的,没有拖谁的后腿。”
“哼!有没有拖后腿,是你说了算?”
白勇凶神恶煞,吓得老钱又低了头,不敢再说了,他可不想像老范一样吃鞭子。
老范毕竟是新来的,他还有一点风骨,没有那么胆小怕事,忍不住怒斥白勇,“白老弟,你这样会有报应的!”
“报应?”白勇狰狞地笑了,“报应在哪里,来啊,冲着我来啊!哼!我为城主看守这片矿场,谁能给我什么报应?就算有天大的事,还有那么多执法弟子顶着呢,报应,哼,老子这就给你报应。”
啪!
白勇刚说完就又抽了老范一鞭,老范疼得龇牙咧嘴,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也是敢怒不敢言。
没办法!
若这矿场的老板是平民,没有那些执法弟子,他们早就揭竿而起了,可惜现实是残酷的,他们身为平民,根本没法跟武者斗,只能默默地逆来顺受。
事实上,在矿山干活的人,很大一部分是被强制征集的,名义上很好听,说是给白霜城做贡献,其实就是给印家做贡献,每天累死累活,一个月就给两枚大钿,谁愿意干这种活呢?但这边为了保证充足的人手,每两三个月就要轮抽一些平民去干活,很霸道。
能回家的还算好,有些人被按上罪名,拖来干活,那就回不去了,除非表现良好,卖力干活,不然一辈子都要留在矿山。
来了就是倒了霉,干得多,吃得少,睡觉睡在破烂的草棚里。
而那些执法弟子则住在工地的另一边,盖了几间漂亮的大屋,每天就在空地里纳凉,躺着喝酒,吃水果,基本上不用管事,再恣意不过。
但是今天,这一切要结束了。
石铁驾驶黄金战车,猛然冲入矿场,见到那些穿zhì fú的执法弟子正悠闲地躺着,立刻以最快速度撞过去。
“快看,是黄金战车!”“城主大人来了?”“城主大人怎么冲得这么快?”“啊,快闪!”
执法弟子先是感觉不对,接着感觉不妙,很快又变成了恐慌。
撞!
石铁肆无忌惮地驱车猛撞,一下撞飞了两个执法弟子。那两人空中盘旋,还没落地,石铁又撞向了其他人,嘭!嘭!强大的冲击力好像万斤巨牛冲撞,没有人能够站得住,一撞就飞,五脏六腑都要移位。
“混帐!”
有两个执法弟子打出沧浪延绵掌,火龙吐珠掌,试图阻止黄金战车,但黄金战车覆上了石铁的罡气,这些攻击连一丝作用都没有。
吱!
石铁以神识操纵黄金战车,实在太顺畅了,车轮随着心意转动,比四驱车还四驱车,瞬间就能掉头,将跳开的人也给撞飞。
“啊……”“疯了,疯了!”
执法弟子们大吼大叫,歇斯底里,有的施展武技,有的夺命狂奔,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被撞飞的人越来越多,幸存的越来越少。
撞撞撞!
一个执法弟子被撞飞后撞到墙上,还没喘上一口气,黄金战车直接连墙也撞,又从另一边破墙而出,继续疯狂撞人。
惊叫,嚎叫,哭喊,原本恣意如度假的执法弟子们陷入此生最大的悲剧,一个个表情千奇百怪,如丧考妣,尿都要直接流下来。
工地上的苦力们看到远处惨剧连连发生,活都停了下来,人人目瞪口呆。
“我的天!那金色的车子里坐的是什么人?”“反正不会是城主!”“不是天命少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