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清脆的脚步声,有条不紊地踏击着学校三楼走廊的地面,略带回音……。
早读时间快到了。过道里已没有同学走动,只有值周的孟月弯着腰扫着地。
“不许动!举起手来!交抢不杀!”
低沉而又缓慢的男性嗓音,从孟月身后传来。同时,有个硬物抵住了她的后腰。
孟月稍稍直立起身,并没有交出手中的笤帚。她想看看到底是谁,吃了豹子胆,竟敢跑到教学楼里来打家劫舍。
她偷偷侧脸瞄了一眼身后,黑色的雨衣下面,只见挽得高高的裤管和一双穿着凉鞋的大脚。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扑通扑通狂跳不止。他是要财、要色、还是要命呢?不管怎样,先来一招再说。
“我没有枪,送你个笤帚,接住喽!”
假意举起双手的孟月,抡起笤帚直奔雨衣人的脑袋,重重地击打下去。
雨衣人用手臂一扛,身子不由自主靠在了墙上。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嘴巴和下颌……。
“什么人?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劫本姑娘!还不快快从实招来!”孟月将笤帚疙瘩一横,抵住那人胸口。
“别!女侠!手下留情!自己人!自己人!你不放过坏人,也别冤枉了好人!”
孟月听这话音,十分耳熟。她猛然抬手揭开雨衣人的帽檐,袁明那张英气而又棱角分明的脸显露出来,惊慌地望着她。
“哏,我当哪个好人呢?原来是既不会杀人,又不会放火的超级暖心男,袁公子!”孟月说着不屑地放下了笤帚。
“我不想怎么着你!只是,跟你闹着玩的!没想到,你还当真了!出手如此凶狠,我毫无防备!”
袁明撸掉帽子,脱下雨衣,冲着孟月窃窃地一笑。
“你没毛病吧!都多大了,还玩小孩子的鬼把戏。刚才冒雨晨跑,雨水都灌到脑子里啦!我看你是无药可救了!”
孟月斜眉瞪眼,翘起小嘴,连连挖苦着袁明。她没敢承认,刚才那会儿,她确实被吓到了。
“哎呦!你还别说,我的脑袋确实有一点发沉!我去坐位上,倒一倒,看能流出多少水来?”袁明借坡下驴,就势拎着雨衣向教室走去。
“哎!你真的没事吧?刚刚,害得我和姐姐为你担心了一阵呢!你倒好,还有心思开玩笑!”
孟月相跟着袁明进了教室,她嘴里嘟嘟囔囔说着埋怨的话。
“你看!没问题!吃嘛嘛香,干啥啥棒!那点雨,对我来说是小意思!纯属小儿科啦!”
袁明说着用手拍拍胸脯,“嘭嘭”直响。他似乎发出了豪言壮语,任何困难都不怕的样子。
孟月一下子觉得耳朵根烧烧的,羞切切地摇摇头。她心里笑话着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替“古人”担忧了。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上了两节课的同学们,哪儿也去不了,只能在教室里放松放松……。
“呆子!秦越…!我…感觉特…冷,你帮我…把雨衣…披上,暖和…点……。”袁明上牙打着下牙,哆嗦着嘴唇说道。他面色潮红,浑身发抖。
“袁明!你怎么了?啊呀!你烫得厉害!你发烧了!”秦越从窗扇上取来雨衣,搭在袁明身上。
他顺便用手背抵了一下袁明的脑门,随后比着自己额头,感觉袁明的温度偏高。
“我…没事儿,就是有点…冷!啊…切,啊切……”袁明话还没说完,连连打了几个喷气。
他的动作幅度太大,带着桌子直晃悠,惊动了前座的代云霞:
“袁明,你法啥怪呢?教室里穿雨衣,你头上的天花板漏了吗?多此一举!”
她宁头看出袁明的脸色不对,惨白中透着绯红,乌紫的嘴唇瑟瑟颤抖,眼皮耷拉,目光游离不定……。
“袁明!你有点不对劲啊!看你那难受样,快去卫生院看看!我帮你去请假!”
代云霞看见秦越也冲她点点头,表示赞同的意思:“嗯,袁明的确发烧了。我扶他去医院!”
“我可不想…去,那地方…让人…闻风丧胆,没…病也折腾出…病了来!”
袁明双手环抱,头埋了进去,趴在桌子上,死活不肯起身。
“快起来啦!别逞能了!哪有生病不看的道理!秦越,你拽他起来,先下楼!我去去!随后赶上!”代云霞说着雷厉风行地奔出了教室。
秦越架着袁明刚站起来,与从清洁区回来的孟月,碰了个正当面。孟月不解地问:“你们是去哪儿?”
“医院!袁明发开高烧了!一起去!”秦越见孟月胳膊上带着红袖箍,觉得她应该义不容辞,跟随前往。
袁明的脑袋蔫扁扁搭在秦越的肩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孟月。再没有先前生龙活虎的劲儿了。
孟月惊讶得嘴型撅成了o型:“生病了?铁汉最终被小雨点给击败了!赶紧的,别耽搁了!”
“等一下!我也要去!”代云霞追出教学楼,赶上了孟月他们仨人儿,上气不接下气的娇喘地喊道。
“我看就不用劳您大驾了!这是去医院又不是上战场,人越多越好,能打个大胜战!你就歇着吧!”
孟月一边说着一边给袁明和秦越遮挡上雨衣。她瞅了瞅,站在屋檐下不知去留的代云霞。
“我都请好假了!不去,是不是说不过去啊!我也跟你们一道,好吗!”代云霞嘟起嘴,央求道。
“你所做的一切,我们感激涕零!反正班主任是你妈,你不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