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回答我便不问。”妇人看出了她不愿多说,也不强迫,话锋一转:“不过,我没想到,如是寺一行,倒是有了意外的收获。”
云歌辞的心猛的漏了一个拍子,硬是压下了波澜,面无表情地说:“你把他认出来了?!”
这不是疑问,是肯定。
“你果真聪明。”妇人由衷地赞叹:“我是文帝亲封的安平郡主,自是见过摄政王的,你把我引去,就是为了让我把他认出来?”
这些问题,她一直想不通,所以才急着来找凤红酥,想要在她这里,讨一个答案。
在洞悉了佛冷的身份之后,她心惊胆战夜不能寐,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她能够掌控的范围。
凤红酥,才是这场局的掌控者。
“对。”云歌辞没有隐瞒,脸色冷沉地说:“我这么做,除了圆了念贵人的愿之外,也想要逼一下佛冷,让他出世。”
妇人脸色沉了沉,忽然问她:“摄政王还活着这个秘密,要是被皇帝知晓了,恐怕他难逃死路,你何以断定我不会把这个秘密外泄?”
云歌辞眉梢上扬,肆意凉笑:“因为我知晓为母之心。”
她也是当过母亲的人,那种失去孩子的心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悲痛太过于刻骨铭心,不是权势和富贵能够替代的?
害死公孙念的凶手是皇帝和谢容华,佛冷是这两个人的的克星,公孙夫人应该明白自己要怎么做。
她要比任何人,都要深刻地保守佛冷身份的秘密。
“再说,要扳倒谢容华,仅凭我们两人之力,做起来都十分费劲,更何况,还是一个罪魁祸首,是我们动不得的。”云歌辞笑得深晦冰冷,句句说在了公孙夫人的心头上。
她说得对,谢容华是该死,可是,萧离声不该死吗?
总不能柿子挑软的捏,留下那个真正的凶手,这样自欺欺人的做法,平息不了她的怨恨。
放眼天下,只有佛冷,才能和萧离声,一争高下。
若是佛冷出世,和萧离声一争天下,到时候,两败俱伤,她都不会有半点的损失,反倒是可以看到萧离声痛苦挣扎!
帝皇者,她动不了,总要有人来牵制他。
便是因为这些关系,在得知了佛冷的身份之后,她从来不敢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连自己的夫君太尉,都不曾说过。
“我答应保守这个秘密,但是,你必须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公孙夫人目光犀利地看着凤红酥,话语直逼向她:“你是怎么知晓佛冷的真实身份的?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什么?”
“你这是两个问题。”云歌辞幽幽笑了出来,迎着风笑容冰冷,眉峰间,隐隐划过一丝戾气:“我只能回答你一个问题,如今所作所为,和你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扳倒有罪之人!”
她的脸色冷峭,硬声道:“你若想报仇,其他的事情,便不该多问。”
夜里凉风吹过亭上轻纱,荡起一圈圈涟漪,姑娘站在纱帐旁,眉目清冷,傲骨自成。
竟有几分王者霸道。
公孙夫人骤然察觉,佛冷是凤红酥不可触碰的逆鳞,关于这个男人的事情,她不愿让她过分猜测。
“罢了。”公孙夫人做出妥协,轻声道:“佛冷之事,我答应你不去探究,但是,你总得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讨回这一份血债。”
唯一的女儿呀,死的时候只有十六岁,成为了政治的牺牲品。
她生为人母,不保此仇,终生悔恨。
其他的是是非非,权力之争,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只要谢容华死,只要帝皇示不安寝不寐,便是她的所愿。
“夫人可听过这么一句话?杀人先诛心!”云歌辞幽幽轻笑,流光转过她的眼底,潋滟动人。
说出的话,又恶毒邪魅。
公孙夫人怔了怔,她几乎从来未曾从这样一个年纪的姑娘脸上看到这般表情,太过于深沉,太过于冷冽。
这样的人,应是能成大事者。
“何解?”她有些激动地问。
从念儿死去后,凤红酥所作所为,她能够判断出来,凤红酥做的这一切都是在等她来找她,借她的手,扳倒谢容华。
一个小小的女官,对一手遮天的贵妃,是怎么生出这么大的仇恨的?
她不敢去想这些,只想知道,如何才能报仇!
“贵妃娘娘一心都系在皇上的身上,要想让她永无翻身可能,便要从这里下刀。”云歌辞勾唇浅笑,笑意隐隐里藏着刀锋:“没有什么比得上皇上亲自持刀断她生路,毁了她来得痛快。”
让心心相念的人把她送上不归路,想想,都十分痛快!
诛心,比取命,更能让谢容华,痛不欲生。
灯火隐隐测测,凤红酥笑得清雅,染上了那灯火,幻化成了诡异艳绝的流光魔花,怎么看,都有几分鬼魅。
公孙夫人看得有一些痴,心又在滴血。
要是念儿少了几分对佛冷的痴,多几分聪明,如凤红酥这般清透,也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人在世间,冥冥之中,命已有了定数。
只是初初,没人看得破。
她迫不及待地问:“你是不是想到办法了?”
听凤红酥说了这一席话,她猜测,凤红酥在她来找她之前,一定就想到了对付谢容华的办法。
“不要急。”云歌辞安抚地看了一眼公孙夫人,示意她沉下心来,又缓缓地说:“寻常的法子,是动不了谢容华的。”
公孙夫人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