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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少年回答得硬气,目光清冷,不折不弯。
“好,本小姐欣赏你的勇气。”云歌辞眼中闪过一抹狡猾,随即冷声吩咐:“青梧,去取剑来。”
青梧索索发抖:“小姐,剑往头上一砍,是要死人的,不如,奴婢给你寻一个板砖?”
板砖砸头,顶多砸破,死不了。
再怎么说,忠勇侯府的世子爷也是一等一的尊贵,姐姐还是宫里的宠妃,谢隐可算得上侯府的心肝儿。
要是死了,小姐也要摊上事。
云歌辞森森地看青梧:“怎么,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奴婢不敢。”青梧胆颤,对谢隐投去了一个同情的眼神,把油伞递给云歌辞,拔腿就跑去取剑了。
很快,她便抱着一把长剑返回,把剑递给云歌辞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劝:“小姐,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云歌辞不理她,铮然一声抽出长剑,寒刃凛凛指向少年。
她目露寒光:“喊不喊娘?”
少年眉目清寒,鼻腔中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倒是有骨气。
云歌辞手腕一翻,长剑挽出一道漂亮剑花,一道寒光直朝着谢隐的头顶劈去。
谢隐眼中露出一抹惊讶,他是习武之人,看得出云歌辞剑下招数,她是用剑高手!
本以为她只有三脚猫功夫,对付一些流氓贼匪可以,根本入不得他的眼。
昨晚他也没费什么劲就把她打趴,没想到,她竟然有这等功夫。
虽然惊讶,他也没躲闪,男子汉大丈夫,欠的就要还,绝不拖泥带水,要是她真要了他的命,也没什么可说的。
剑光晃眼,如银虹流泻而过。
堂上廊檐下忽然传来凤清眠洪亮的声音:“丫头,不可。”
已经来不及,剑光落下,谢隐都以为自己的脑袋要开花了,谁知道那剑影却如鬼魅一般忽然折了一个弯,从他鬓角落下。
一缕黑发坠落,长剑被凤红酥反手插入剑鞘,动作行云流水。
谢隐看着他被削掉的那一缕头发,微微怔愣,眼神复杂。
“小世子,你觉得昨晚我要不是有伤在身你还能好端端跪在这里?”云歌辞目中寒芒凌厉,看穿了谢隐的失神,故意刺激他:“你趁人之危,非大丈夫所为。”
言下之意,他之所以还有命,是因为他趁人之危。
旁边的青梧都吓呆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小姐。
她没想到,自家小姐遭遇一劫,武功却是见长了。
云歌辞背对着正厅,知道刚才凤清眠只是看见她举剑要砍谢隐,并没看得到她如何运剑。
这也是她有意挡住凤清眠的视线的,要是凤红酥转变太大,定会招来怀疑。
青梧这个丫头单纯,她寻思着回头找一个借口就能把她给糊弄过去。
谢隐脸色很难看,一声不吭,云歌辞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又冷声补上一句:“小世子,你可欠了我一条命。”
听见身后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她知道是凤清眠走过来,脸色马上一个转换,柔弱痛苦地皱着眉转向凤清眠。
软软地喊了一声:“爹爹。”
凤清眠看见谢隐无事,这才放下心来,想要板着脸说她,一听她这声爹爹喊得可怜,一点气都生不了。
还和颜悦色地哄她:“丫头,爹知道你受委屈了,已经帮你教训过这混小子,让他跪在这里反省,你消消气。”
又转头瞪青梧:“青梧,雨这么大,小姐伤得这么重,你还让她出来,板子没挨够吗?”
青梧挨了板子了?
后来云歌辞才知道,凤红酥失踪后,凤清眠急坏了,差点就杖毙了她屋子里所有的奴才。
幸好萧景瑟及时赶到,一众奴才才幸免于难。
青梧一想到板子打在身上的疼,吓得脸色发白跪下:“是奴婢的错,没照顾好小姐。”
明明是云歌辞自己非要出来,这丫头倒是会把错往自己身上揽,云歌辞怕凤清眠责难青梧,连忙说:“爹,女儿已经好多了,不碍事。”
说话间,她才发现凤清眠身后畏畏缩缩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小胡子面容干瘦,正万分讨好地看着她。
李晟,她认得,这个人,先前还是她爹跟前的一条狗,这会儿竟然平步青云,成了二品大员刑部尚书。
她恨这些为了高升出卖她爹的人,该死!
低下头,她掩去眼底锋芒,又低声道:“爹,女儿不生气,刚才只是和世子闹着玩呢,你看,他毫发无损。”
她用眼角睨谢隐,他也正在看他,被他一下子抓住了她狡猾邪恶的小眼神。
谢隐真想揪着这个狡猾的小丫头片子的辫子,把她的真面目告诉凤清眠,刚才在他跟前作威作福,转眼就变了一张脸,在凤清眠跟前,像只猫儿一般。
还偷偷丢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着实气人。
但是他又没办法说什么,谁叫自己理亏在先。
他只能不咸不淡地说:“大将军莫怪小姐,她的确是和末将闹着玩的。”
按军爵,他只能算得上凤清眠手下的一个兵,在他跟前,可不敢造次。
“哼。”凤清眠显然还很生气,冷哼说:“要不是红酥平安归来,老子都要砍了你。”
想他堂堂忠勇侯世子,少将军军衔,长安fēng_liú人物,栽在了一个小丫头的身上,丢人。
但是他能说啥,只能放低姿态受着。
“爹,女儿好好的,你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