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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梧惊愕不已地问:“小姐,你是说有人在琵琶所有弦上都动了手脚?”
她还以为,只有断掉的那一根弦有问题。
没想到,全部都有。
“嗯。”云歌辞点了点头,幽幽说:“而且,对琵琶动手脚的,应该不是上官玲珑。”
她的琵琶名为沉香露,弦亦是寒冰蚕丝。
制作之时,她曾见过匠人打磨寒冰蚕丝,刚性韧性皆为上乘,她用了沉香露十几年,弦未曾断过。
在得知巧嫔的琵琶弦乃是寒冰蚕丝之时,她便很是奇怪,寒冰蚕丝不易断,而且,上官玲珑的琵琶弦,断的时机极其巧合。
竟是在上官玲珑侍寝那夜,她在为皇帝弹奏之时断掉的。
上官玲珑是想报复杨尚仪,但是她更加重视自己在皇帝那里的宠爱,断然不会那么傻,在皇帝跟前丢脸。
几番思索之下,她得出了结论
极有可能是有人对琵琶动了手脚,让上官玲珑在皇帝那里出丑,目的很清楚,不希望上官玲珑得宠。
琵琶弦断了,上官玲珑只能将错就错,借着这事情,把琵琶送到尚仪局,报复杨尚仪。
这一整件事情里,云歌辞猜测,上官玲珑极有可能,是别人摆布的棋子。
听了凤红酥的话,青梧心中一阵恶寒,颤声问:“那幕后黑手,是谁?”
云歌辞抿了抿唇,低了声音:“要是我猜得没错,是月吟轩那位。”
“月才人。”青梧惊呼了一声,又连忙捂住嘴,看了看门外,确定无人之后才心惊地说:“对,肯定是她,上一次,她还骗巧嫔弹《白头吟》呢。”
丛月假意和上官玲珑交好,从她口中探知上官玲珑要在侍寝那晚弹奏琵琶,心生嫉妒,在琵琶上动了手脚。
琵琶坏掉之后,又提议让上官玲珑把琵琶送到尚仪局去修,丛月在乐器方面十分精专,定然知道寒冰蚕丝尚仪局难以得到。
以此来挑拨上官玲珑用这件事情报复杨尚仪。
丛月这一招,一箭双雕!
这姑娘心思之缜密可怕,让云歌辞都不禁感叹。
的确够聪明。
“这件事情,你们当做不知道,与谁都不可说。”云歌辞端着青瓷茶杯,一只手捏着茶盖子,轻轻滑过杯沿,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的声音在这响声里,听来阴凉:“让她们斗吧,斗得越凶越好。”
坐观龙虎斗,她只要在适当的时间,加一把火便是。
青梧和绿杏忐忑点头,后宫争斗可怕,她们怎么敢引火烧身?
亥时未到,杨清音便到了。
彼时云歌辞已换好衣衫等她,绿杏领着杨尚仪进来,见到云歌辞穿一身黑,杨尚仪疑惑地问:“你怎么这身打扮?”
云歌辞从铜镜前抬起头来,对着映在镜子里杨尚仪的影子轻笑:“去偷东西,不得这样?”
深更半夜,把自己融入黑暗之中。
杨尚仪愣了一下,坐在铜镜前的女子轻巧地把发丝绾成高髻,素净精致的小脸在铜镜里笑意清扬,半真半假地说出这话的时候,眼角流过隐约肆意的调皮。
见过凤红酥寥寥几次,在她的印象之中,凤红酥年纪虽小,却颇是沉稳老成,很少笑。
她身上的气质,沉而淡,如今笑起来,竟有那么几分飞扬媚色。
又想,以凤红酥的出身和样貌,要在后宫步步高升何其容易,不知她为何要剑走偏锋,入了宫正司。
所谋为何?
以她现在的处境,凤红酥在是帮她,她聪明地没有发问。
彼时的她没想到,后来她竟然陪着凤红酥走过那样腥风血雨的路,几番生死扑朔迷离。
要是她知道后来的日子,不知她今晚,会不会来。
从而走入凤红酥为她设下的局!
“杨尚仪,你也换身衣服吧。”青梧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夜行衣取了过来递给杨尚仪,让她换上。
杨清音拿着黑衣,隐约觉出一些不安。
总觉得,今晚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她也别无选择,只能顺着青梧的意思,把衣服换上。
她换上衣服出来,云歌辞已经收拾妥当,上下瞧了她一遍,赞许地说:“嗯,不错。”
杨清音不安地扯了扯衣摆,浑身上下都不大服帖,问:“我们要去哪里?”
她入宫多年,见多了宫里的诡诈争斗,向来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从不敢逾越一步,多少有些担心,凤红酥会把她带到风口浪尖。
“去哪里你不都得去吗?”云歌辞轻佻了眉梢睨她一眼,又若无其事地别开头去,巧笑:“反正你别无选择,到时跟我去便可以。”
她没有告诉她要去什么地方,更是让杨清音心里焦虑。
脸色微微白了,凤红酥说的的确没有错,她没得选择。
灯火微微摇晃里,她飞辞,女子眉目间,带着笑,在这夜里,有种迷幻的鬼魅。
她总觉得,自己被凤红酥,牵着鼻子走。
几人坐在房中候着,过了许久,云歌辞看了一眼更漏:“子时了。”
时辰到了,她站了起来。
杨清音连忙也跟着站了起来,她许久没有过这般紧张的感觉了,相反的,凤红酥要比她从容了许多。
她推开窗子,动作轻巧地跳了出去。
杨清音看着,暗暗吃惊,她虽不是练武之人,却也能看得出来,凤红酥是有底子的人。
“走吧。”云歌辞见她不懂,轻声催促。
青梧搭了一把手,才把杨清音送出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