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薛熙剑悠悠醒转,温柔地将她望着。
“薛大哥,我想过了。我们昨日并未让上官漠的人看清我们的长相。今日大可以乔装之后想法子混出城。”慕容雪颜有意避开他的目光,视线落在别处。
“你去换个男装,我重新想一下如何乔装。”薛熙剑说着,体贴地自己出去,将门掩上。
慕容雪颜除去外衫,将一套男子衣服换上,又将头发重新束成男子发型,再以自己在东魏买来的特制粉底,将额际的疤痕细细遮住,方出了门。
换好男装之后出了房门,薛熙剑一见了她的模样,笑言道:“你若是男儿之身,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女子。”
“彼此彼此。”慕容雪颜将折扇一打开,掩住了唇边逸起的一缕笑容。
过得片刻,她方再说道:“薛大哥,你就在脸上弄些假胡须。房间里的抽屉里有我上次买的假胡须,你粘上就好了。”
“好。”薛熙剑答应着,目光在慕容雪颜身上停驻,不由得怦然心动。遇见她,简直是上天对他的恩赐!在他失去了一切,从高高在上坐拥一切转身变成一无所有之时,身边忽然有了她。风雨同舟,生死与共,能有这样的红颜知己,是他之福。
薛熙剑乔装好之后,从镜中看着自己的容貌。只是简单地贴了一副假胡须,将原本白净的脸色用慕容雪颜的一种粉底涂得腊黄,竟使他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连他自己照了镜子,也认不出自己来。随后,他将那套在打斗之时染了血的旧衣衫换下,重新穿了一套粗布衣衫再将温胤城的亲笔信放进所着衣衫的袖袋。为了安全起见,他将换下来的衣衫拿到外面,在溪边点好火,亲眼看着衣服被烧成一团灰烬。
一切就绪之后,两人重新去了城里,又买了两匹马。
经过昨夜之事,城中的戒备更严密了,处处都有巡防的官兵,一些茶寮、酒肆,甚至布庄、胭脂水粉铺都遭到大力搜捕。
慕容雪颜与薛熙剑光明正大地走在街道上,不时与一队队官兵错过。
从前,她单纯地为了图好玩,向过无痕请教了有关易容术的施展方法。没曾想,今时今日,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西宋,她只是略懂皮毛的易容术竟派上了用场。
走完了一整条街道,他们也没发现任何通缉他们的告示贴出。要知道,昨晚见过他们的六个人,已全部死去,活着的上官素素,又不会出卖他们。这上官漠虽然急于揪出昨日在相府想搜搜不到、想杀杀不了的那个人,眼下除了下令封城、大力搜捕,也并无其他办法。
两人行至一个僻静的小巷,慕容雪颜说道:“薛大哥,你可有什么暗号能联系上你安插在上官漠身边的眼线?”
“若不是你提醒,我差点将这事给忘了!”薛熙剑挑眉一笑。
“他在上官漠身边是做什么的?”慕容雪颜问道。
“你还记得前几日看到的那伙在茶寮里搜乱党的卫兵吗?”薛熙剑忽问。
“不会是那个狗仗人势的小头目吧?”慕容雪颜皱眉道。
“不是他,是后来提醒那茶寮老板交银子的小兵。”薛熙剑道。
慕容雪颜不禁奇道:“你安插的人,怎么只是个小兵?”
“他在上官漠的府上只是个守门小厮。但该知道的事情没什么是他不知道的。”薛熙剑道。
“那么,他和那些‘上级’们关系处得很好喽?”慕容雪颜笑道。
“应该能左右逢源。”薛熙剑嘴上说着,脚下却不停顿,走进了一个卖烟花爆竹的店铺,在里面买了一种焰火。
薛熙剑携了慕容雪颜来到城中的一幢高楼之顶,然后燃放了那种焰火。
那焰火朝空中飞射,声音奇特,即便在近午时分,也十分醒目。薛熙剑在楼上等候着,慕容雪颜知道那焰火应该是他联络眼线的暗号,而这幢楼,应该是他们相约的“老地方”。
等了许久,方见到一个人慢慢地上来。那人脚步走得很平稳,很小心,相貌平凡,是绝不会引人注目的那种。――因而慕容雪颜前日方见过,已不记得他的长相特征。
那人乍见到薛熙剑,骇然道:“你……”
“是。”薛熙剑点头道。
“主子,原来你还活着!”那人大为激动地上前一步,双膝跪下。
“起来说话。”薛熙剑道,“我如今要出城,去与在阴山起事的蓝统领会合。只是我若出城,必然惊动那上官老贼。”
“主子,您不妨利用一下那老贼的女儿。”
又要利用那生性善良的上官素素……慕容雪颜吐吐舌头,深不以为然。但这是非常时期,他们也是没有别的法子可想了,才会想到利用她。
城门。
上阳郡主的马车停下,也毫不例外地被守门的小将拦下。
“郡主,王爷有令,封锁城门三天。”
“大胆,郡主的轿子也是你们能拦的?”一名丫环从马车内探出头,出言斥道。
“小人职责所在,还望郡主见谅。”那小将头低了下来,语气却丝毫不改地强硬。
上官素素掀了轿帘一角,伸出一段皓腕,将手持的一个令牌在小将面前晃过,一向柔弱的她竟也加大了声音,怒斥道:“本郡主有令牌在手,凭你们也敢阻拦?”
“令牌?……”那小将连上官素素的模样也未看得太清楚,更别说她手上的令牌,便怯声道:“郡主,方才小人并未看清楚您手持的是何令牌?”
“大胆,你的意思是,你连